儿时的记忆,总忽远忽近的徘徊在门前的大柳树下。关于柳树的种种,没有人能讲的清楚,总记得下学以后,外婆独自坐在树底下,使劲浑身解数的关怀备至,送吃送喝。而我始终固执的像一颗石头,不懂人间亲情冷暖,再长大一点,等我知晓许多事端以后,外婆却悄然的离世。于是带着遗憾和伤感的情绪,我更加迫切的想知道关于外婆的一生。
听母亲说,外婆贤惠能干在村里远近闻名。虽然好奇,但我很少提起外婆的事。因为怕母亲伤心。外婆过世的埋葬仪式,从前到后,我都以一个无名的角色参与其中,或许是迎合传统的某些流程。而我可以不在其中,又不可或缺。外婆下葬的时候,母亲的几个姐妹,哭到昏迷不省。从此以后阴阳相隔的两代人,在埋葬的仪式里,垂死挥泪告别,我想如果外婆在天有灵,一定深感欣慰。但是,我却无动于衷,漠不关心,全程没有一滴眼泪,因为我不知道,外婆再也就见不到。年少的时光里,一个孩童对于失去和珍惜的理解远不及大人,相同失去至亲的痛就无关紧要。
外婆走的很突然。心脏病发,没有征兆,一切却都顺其自然。关于死亡的理解,我只记得生物老师讲的,生老病死是常态。我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想我就是一个无知的少年,看不到离愁和死别。一切都顺利成章,就像大自然依旧维护着自己强大的生态系统一样。
其实对于我而言,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后来长大一些,看及外婆的一切,我总心怀内疚。原来关心和爱的距离那么近,却那么遥不可及。只是我们都在忽略成长,忽略成长对于我们的意义。
现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于一切冷暖的人间亲情,愈发理解的透彻清晰。原来爱的代价,就是不计成本的代价,无法估值无法计算和衡量。因为人的心里总有一杆秤,权衡着心灵里蕴藏爱的重量。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而对于外婆的记忆,我只喜欢我回忆里自带的忧伤和情绪。就像外婆曾经给我讲的故事一样。没有结局,没有期限,无影无踪捕捉不到,而又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