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光若游龙,翩若惊鸿。喜欢光在夜的画布上跳舞,用任何姿态。
晚上聚餐,安小姐问魏珂和我在上海多久了,觉得上海怎么样?
魏珂待的年份比我久,答案如人,一如既往的温和、简练。
他只用了六个字,寥寥几笔便让“上海”这幅素描跃然纸上——便利、包容与公平。至于“时尚魔都”的说法,什么新天地、衡山路、太古汇,什么时尚潮流与风范,他倒不怎么关心,只不过时尚确实是个与上海有关的标签,与其他城市相比的话。
02
与我而言,上海意味着便利与自由。
不掺任何水分地说,这是我待过的国内最便利的城市之一,不论工作、生活(当然外卖、快递与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必须pick)与文娱活动,加上山高皇帝远,没有太多羁绊,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
当然,我没说出口的是,这也是座有梦想的城市。
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有梦想的人,写作的,做自媒体的,创业的,玩音乐的,做手工的,纹身师,等等。
或许,你以为,你每天在路上偶然路过的那些人,都不过是些面目模糊的水,等百年归老,浓缩在历史的洪流里,哪怕用最细密的网也捞不起丝毫残渣。
可你没有想过,那些水也有名字,有个性,有独特的形状,有喜欢的人,有想用力守护的东西,有沉淀过的历史,有平凡与伟大,有曲折婉转与跌宕起伏。
当然,我没说出口,自然因为这是个不能与人轻言梦想的时代,这是个提倡效率与对标ROI的时代,这是个金钱滤镜被无限放大的时代(but to be frankly, 我私心以为,狄更斯在19世纪《双城记》里写下的名言,“这是个最好的时代,这也是个最坏的时代”适用于任何一个时代,适用于任何一个活在他的当下的人),张口闭口提梦想会让人觉得你都大学毕了业、被社会捶打过无数次了还没学会总结经验与教训、依然天真与矫情的时代。
我想,除非,情境使然,情绪到位,否则,很少有人会对他人坦言梦想吧。
话虽如此,但我依然觉得,上海是一座被梦想包围着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锅炉,日日夜夜燃烧着无数人的梦想,并借此成长,飞跃,备受瞩目。
记得橘子提过,他有好几次很晚回浦东机场那一片,途径一些正在施工的工地,忍不住地想,工人们那么辛苦地工作,工资也不高,高楼大厦平地起,却没有一个房子属于他们。挺残酷的。
我说是啊,真的很残酷。工人买不起上海的房子,我们也买不起。
但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众生皆苦,不管是一线的北上深、还是十八线小城,甭管人前几多风光、几多耀眼,关上门来,各有各的辛苦,也各有各的小幸福。
03
喝完酒打车回家,坐在出租车里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拍高架。
我真的很爱上海的高架,如果我是个纪录片导演,我一定要好好地拍上海的高架,决不吝啬镜头。如果我关于上海的记忆有200份那么多,那么,其中80份与加班有关,105份与高架有关,剩下的15份与酒精和情绪有关。
我很喜欢后半夜的高架。没什么车,更没什么人,两边高高低低的建筑,隐约透露出昏黄的光、灰白的光、幽绿的光,总让我产生一种现代版山洞的魔幻错觉(山顶洞人住在山洞里,我们住在钢筋混泥土里),洞穴里,人们学习、工作与生活,谈情说爱,与一切纠缠。
光影在空气中悬浮、跳跃。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好像只要有光,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对了,虽然我偶然会参加朋友组的酒局,但我不爱酒、更不酗酒,我只是喜欢微醺的感觉,只是喜欢偶尔用微醺暂停一下时间。譬如,今夜,譬如,此刻。
我深知这世间本如朝露般短暂。
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