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出现在戴玲面前时,她顿感天旋地转,她知道这次的劫难她逃不了了,也许连命也会没有。
戴玲呆呆的站着,任凭警察给她戴上冰冷的手铐。
戴玲的公司轰然倒塌,公司大楼被查封,职工四散,曾经的西部首富就这样暗淡消沉。
她的一生也许就这样结束了。
【1】挣扎的少时
戴玲4岁时,赶马车的父亲,在拔扎在马腿上的刺时,马一疼,一蹄子正好踢在了胸口,人顿时就疼晕过去,胸口肿起了碗大的包。
在炕上躺了半个月,终是没有挺过去,在欠下一屁股债后告别了这个世界。
4岁的戴玲不知道父亲去世意味着什么,看见母亲撕心裂肺地嚎哭,她也哭,她为母亲哭而哭。后来对门的老奶奶抱着她,老奶奶流泪时,戴玲忽然明白父亲再也没有了,她开始放声大哭,哭得谁也劝不住,正在哭泣的母亲也停止了哭泣来劝她了。男人死了,孩子是希望,孩子不敢有事。
父亲去世后,头七还没有过,父亲的哥哥就来抢家产,母亲一个弱女子怎能抵挡得住,连破口大骂的权力都不敢,因为刚骂了几句,就被人按倒在地痛打了一顿。
戴玲永远记住那一幕,母亲披头撒发,被人压在土里,脚、拳头轮番砸下,母亲眼里喷着怒火,戴玲冲过去拼命,被人轻轻一划拉,摔倒在地。
母女俩坐在尘土里,抱头痛哭,母亲哭的是绝望,戴玲哭的是对那些人的恨。
戴玲和母亲家里几乎被搬空,连吃饭的碗都被拿走了。父亲哥哥的意思是:母亲生的是个丫头,现在丈夫死了,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应该离开这个家,自生自灭。
母亲拉着戴玲四处求人、说好话,父亲哥哥总算松了口,留了一间破屋给娘俩,咬牙把北坡2分旱地给了她们。
娘俩总算有了栖息的地方,有了活口的依靠。
孤儿寡母是非多。母亲才26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青春,在这个时光里守寡自然就容易招引心怀不轨的人。
但母亲心如枯井,她腰里别着一把剪刀,在扎伤了几个想占便宜的男人之后,渐渐谁也不敢想入非非了。
戴玲的母亲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戴玲身上了,希望她能给自己扬眉吐气。
母亲心里也没有个清醒的目标,她觉得戴玲要嫁给能替自己出恶气的人,不指望戴玲学习好、更不奢望戴玲能考上大学,到城里去。
于是在戴玲12岁,母女俩有了如下对话。
母亲:玲,咱们的日子苦不苦,可怜不可怜?
戴玲:妈,可怜,我都没穿过新衣服,还常被人欺负,同学都背后说坏话。
母亲:想过好日子吗?想报仇不?
戴玲:想呢!我想穿新衣服,想吃肉,肥肥的肉夹上馍可香了。
母亲:那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妈也是为你好,为咱们家好。
戴玲:妈,你让我干啥都愿意,只要对咱家好。
【2】一段孽缘
村里有一户人家,在村里就是一霸,这户人家生了3个女儿,一个儿子,村里人喊这个儿子:二青(二球、愣头青),年纪轻轻就敢当街耍刀子。
村里一个中年汉子骂了二青几句,二青就死缠烂打,他自然打不过汉子,被打的满口冒血。回到家,二青他爹摸起铁锨就要去拼命,被二青奶奶死死拦住。
后来,中年汉子上厕所,刚脱了裤子蹲下,二青提着砖就进来,照着汉子的脑门砸了下去。汉子上面冒血,下面憋不住,进退两难,只能硬忍。
出来后,汉子想想都后怕,二青要是再下手狠点,能把自己拍死在厕所。
这件事后,很少有人再敢惹二青。二青愈发张狂,与人发生口角,竟然爬上人家房顶,弄了好几个大窟窿。这家人找到二青家,二青竟然把人打的住了院,被关进了派出所。
二青妈一看,不管不行,要想个法子把二青守住才行。有人给出主意,得给二青找个媳妇。年轻小伙子一旦找了婆娘,就收管住了。
戴玲母亲被人欺负怕了,就想出一口恶气,从来没有什么长远打算。这是生活交给她的,生活迫使她这么想,她也是这么做的。
二青家托人来找戴玲母亲了,要戴玲给二青当媳妇。二青家的意思是,戴玲性子烈,能降住二青。
戴玲母亲是心花怒放,能攀上村霸,她想都没想过,这是天上掉馅饼,看谁以后还敢欺负自己。
可对二青家来说,这坏名声在外,娶媳妇也是犯难呀!戴玲母亲不这样想,她认为自己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在戴玲刚满15岁时,上完初中后,就把她打发了。
在懵懂中,戴玲完成了人生角色的变化,她成了别人的媳妇了。
虽说是村霸,但二青家的日子过得殷实。二青家开了一个豆腐磨坊,虽然在村里横行霸道,但做豆腐的手艺一般人还是比不了。
戴玲早早就接下了做豆腐的担子,她天生敏感,琢磨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后来适逢国家改革开放,她做起了贩卖豆子的生意。为这事,戴玲和二青两个人发生了激烈地争吵,尽管二青耍二球,要拿刀捅戴玲,但戴玲摆出一副宁死也不再做豆腐的态势来应对,最终二青做他的豆腐,戴玲贩卖她的豆子。
慢慢走出村子的戴玲才渐渐懂得了爱情,懂了她和二青之间只是交换,只是大人之间的交换,就像牲口一样,硬被拉在一起完成交配,就完成了生命中的大事。戴玲幻想着自己的爱情,渴望有一个自己爱的人。
戴玲的生意越做越大,二青还在村里守着磨坊,只是计划着把磨坊搬到镇上去。戴玲想自己要走得很远,必须摆脱和二青的婚姻羁绊。
这时戴玲的母亲像是配合戴玲一样,突发重病竟然不治而亡了,这让戴玲也没有顾忌了。
戴玲找到二青:咱们离婚吧!这样耗下去有啥意思,我都知道,你和西头的一个女的在一起,她都怀上你的孩子了。
二青:不离婚,就不离婚,你能咋地?你管球我和哪个女人,与你没关系。
戴玲:那你要咋样才离婚?
二青:咋样我都不离婚,拖死你。
戴玲:你要这样说,我就找西头那个女的,非弄死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娃,反正这样活下去没意思,算逑了,不活了,都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