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攻玉之石
女人离婚20年了,离婚前她也算的上是贤良淑德,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独自一人打理着一家小卖店,照顾着丈夫和7岁儿子的生活。然而在得知丈夫有了外遇的那一刻,似乎她的天都塌了。因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病倒了,去医院后发现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经过三天的纠结与彷徨,她毅然选择流掉了孩子,并提出离婚。
除了儿子,她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男方不但不同意离婚,更不同意她带走儿子,因为那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儿子。就这样耗了半年,眼见男人也没什么改变,依旧如故,出入歌厅,发廊。一怒之下女人独自一人离家出走了,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分居三年法院就可以判离婚了。
然而,这婚是离掉了。却是苦了7岁的儿子,那个男人依然是经常几天不着家,他在外面潇洒快活,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三代单传的儿子。孩子放学回家经常都是蹲在门口,好心的邻居看见了会让他到家里吃饭,睡觉。更多的时候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冬天也是饥寒交迫地蹲在门口。不蹲在门口的时候,就是自己垫着凳子在家里煮面条。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15岁的时候孩子辍学了,背上行李去省城投靠爷爷。
爷爷与姑姑把他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长期的寄人篱下,孩子的心灵比较脆弱,性格孤僻,敏感多疑,似乎对每一个人充满敌意,稍有不尽他意的地方,他就会觉得全世界都不喜欢他,不要他,然后他就会在心里默默的怨恨每一个人。后来,他跟一群混混成为了好朋友,称兄道弟,好不亲热,似乎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感受到温暖,感受到亲情。
他18岁的时候,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误伤了一个孩子被刑拘,最后来探监的是他的妈妈——那个十年前,丢下他离家出走的女人,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的妈妈,梦醒后又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相顾无言,没有执手相看泪眼,只有他的冷眼对女人的泪千行。突然他怒吼道,我恨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既然选择就走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从此你们没有我,我更没有你们。如此决绝的话语,每一字每一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插在女人的心上,女人哭着离开了。
审判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好在那个受伤的孩子伤得不算严重,判了5年。刚入狱的前两年,那个女人经常来探监,但都是一次次的被拒绝,每次都会留下一些日用品,衣服和钱。在服刑期间,他积极改造,努力读书,渐渐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很都事情也慢慢释怀,但是他还是做不到原谅自己的父母。由于他表现好,减刑半年,提前释放。
出狱的那天,天气晴朗,云淡风轻,似乎很多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也好像很事情可以头开始。伸手拥抱着阳光,他觉得那天的阳光异常的温暖,闭着眼睛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受这世间从未有过的美好。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朝着他微笑,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与和蔼。
男子说他是妈妈的朋友,受妈妈的委托来接他的,听完后他怔住了。接着男子又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莫名地就跟着男子走了。他们是去了一块墓地,上面是妈妈的照片,那一刻他的心像被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得厉害。他看到墓碑上写得时间就是最后一次给他送去东西的日子。他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往外滚。此刻不仅有泪千行,更是有千言万语不知与谁诉说。他悔,他恨,恨自己的浅薄,恨自己的无知。
中年男子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原来女人离家出走后,一直在南方打工,每月都会给他寄生活费,还写信要求他去南方与女人一起生活。遭到拒绝后,女人回到原来的家去找他,却人去楼空。辗转反侧,女人四处打听,才知道孩子去了省城,等找到的时候,他爷爷告诉她孩子已经被刑拘。那个时候女人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如果接受治疗,还可以有5-10年的时间,但是医药费需要至少五十万,她舍不得,她要把钱都省下来留给儿子。
看完信他趴在坟头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他真正的明白了,妈妈曾经的离开有多么的无奈与痛苦。他恨了她十几年,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事情的真相。十几年后,监狱的第一次重逢,他觉得来日方长,谁知一转身便是永别。
以此文献给那些离异后受伤的孩子,希望你们都能心理和身体都健康的成长。过早的经历了人世的冷暖与沧桑,也将成为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愿你们从容地面对生活的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