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5日 星期二 雨
记得有句话说: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因为缘分都是生世轮回的,如若不相欠又怎会相见?
以前不明白这句话,后来才知道原来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曾经互相亏欠才会重逢。其实,这也是一种缘分。
很久之前在一个人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我们几乎一见钟情,在山林之间留下了我们欢快的脚步和浪漫的情怀。然而也受了很多苦,分手的那天正是十八年前的9.11,美国纽约的世贸双子大厦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两架航班猛然撞向两座高耸的大楼,爆炸、坍塌接踵而至,而当我看到电视上面的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也同时感受到一种剧痛,那飞机撞向大楼的画面永远定格在分手的时刻。那时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以至于随后的岁月里非常憎恶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遇见他,我应该会有更好的生活,可以拥有更完美的人生经历,他是我心头的那根刺,在不经意的时候总会刺痛我,让我在梦醒时分总是会被一种哀伤包裹得紧紧的,让人窒息。后来明白或许是只是在很久之前,命中注定我欠了他些什么,所以那些年只是在偿还他的。这样一想便觉得也没有什么了,反正都是命中种下的因罢了,何必再苦苦纠结于谁对谁错呢?
如果不是当初爱得那么认真,分手后还有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深情,那么一定还能做做偶尔见面的朋友,哪怕聊聊天、吃吃饭也不会再掀起波澜。正因为曾经太过用心,连那个名字也成了不可提及的禁忌。所以,不要说受伤的人有多绝情,只是因为当初的心太真,当时的情太浓。
不过时隔一二十年后再见面就云淡风轻了。当年的模样只是依稀可辨,衰老已经在我们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还有那份心动吗?我想再见早已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儿都已经要谢了,何必还垂涎、眷恋那花儿的娇艳欲滴。真心地爱过,拥有过就不枉人生。相隔多年,再次相见,何妨以朋友的平常心相见,这样不是很好吗?
世界上有70亿人口,我们一生大概会遇到大约2900万人,在这个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49。虽然这个概率微乎其微,但是机会世界上每一天应该都在发生着这样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掌握未来的发展方向。因此,既然曾经相爱过,这份缘也是非常难得的,为什么就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呢?见见面、吃吃饭、聊聊天又何妨呢?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别是一个人的决定。遇见是一个开始,离别是为了下一个遇见。从我们出生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当我们相遇的时候开始也再一步一步走向离别。离别是我们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电影《后会无期》里说:“跟人道别的时候,还是要用力些,因为你多数一句话,很可能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就指不定是最后一眼……”在这个擅长离别的年代,我们却不擅长告别。曾经的刻骨铭心的分手却始终没有一次正式的道别,这么多年来,我们似乎都欠了对方一声真正的告别。也许多年后的重逢也需要补上这句,彼此珍重一起走过的日子,各自安好现在的生活。
走在西湖的苏堤上,在细雨朦胧中看笼罩在烟雨中茂盛的荷叶、艳丽的荷花,那一排排垂柳荡漾在湖上,还有桥上的那个穿着汉服的美丽的小女孩,这一切如诗如画,让这多年后的重逢变成了一首悠长的歌,点点滴滴的过往化成相逢的喜悦。
彼此曾经走过的那段时光在记忆中突然变得那么美好,也许失去的总是难忘的,就像和老朋友一样细数当年那一场场风花雪月,那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感人细节。这么多年的疏离感突然消失了,感觉似乎回到了那个天真浪漫的青春年少的时光。
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和当初一样风趣、幽默,但是,更多了一些细致和温存,也许,男人越是经历岁月的风霜,越是有一种成熟的味道。他在这个城市里经过艰辛地打拼终于能够立足,成为城市的主人参与它的建设。二十多年前他是自己那个小山村里,也是整个家族中第一个留在城市里工作的人,后来,他的奋斗史给家族里的弟弟们和侄儿侄女树立了榜样,而且他也竭尽全力帮助这些孩子们,现在,这些娃娃们都非常有出息了,他也非常有成就感。
许久以来自己一直是不吃晚饭的,可是还是忍不住为这次久别重逢而破戒了,吃了点咸咸辣辣蔬菜和酸酸甜甜的西湖醋鱼,喝了点苦涩悠远的黄酒,感觉二十年来的酸甜苦辣咸都在这酒菜里。从第一次见面的惊喜到分别的那一幕都似流水一般轻轻流淌出来。
兴尽后漫步在杭州老城区吴山的山脚下的小吃一条街:河坊街。这里好热闹,晚上灯火辉煌,比白天更加具有人烟气息。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使是久别重逢后终究还是要分别的。这次,我们彼此很郑重地道别,仿佛弥补很多年前的不告而别。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从此以后,秋云春水,千山暮雪,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