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夏
今天,特别想念父亲。
一想到父亲,眼泪就止不住。
在父亲去世的半个月里,特别是这几天,我好像没有太难过。只要是没有同学朋友打电话说起这件事,只要每人提起这个话题,我就总觉得父亲还在,还在家门口的青石板上坐着,抽烟,跟人聊天。
一次又一次在心里默念:这是一场梦,肯定是一场梦。
可是,梦,终究会醒。
但我还是拒绝接受父亲已经走了的事实,不想接受,没办法接受。
头七烧纸,我不去;今天二七烧纸,我还是不去。
不去!
我害怕看到那个土堆,那座新坟,更不敢相信,坟包里,有我的父亲。
耳边,父亲的咳嗽声,还在;父亲的说话声,还在;就连父亲轻微的鼾声,还在。
他怎么会走呢?他怎么舍得走呢?
可是,父亲真的走了!
如今,我害怕过周末。以前,一到周末就想回家,回家坐在父亲跟前儿,随便说点啥。说起在北京某高档小区搞绿化,父亲有说不完的话。小区里的东北老太太,把老家带去的大米以五十斤为单位,给了父亲他们一次又一次;有一个退休的部队政委,家里养着一条大狼狗。因为要回老家,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父亲,让父亲帮他养几天狗;一个大叔,把家里的茶叶,还有腊肉,经常给父亲送;一个大妈,儿子结婚,站在路上等着父亲,非要把喜糖和瓜子亲手送给父亲……
所以,父亲总是对我们说,不管他走到哪里,我们都不要担心他。
上个周末,我逼着自己去开封看菊花。不然,周末,不回家看爸,还能干啥?
这个周末,濮阳有一个初中语文课博会,我想去参加。见见大师钱梦龙,听听他的报告,还能观摩来自全省的优秀语文老师的课。尽管能收获成长,但最重要的是我怕自己忍不住回家。我不敢回家,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到哪里去找我慈爱的父亲?到哪里去找我暖心的老爸?
父亲为人处事,基本上让人挑不出理儿,更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包括对自己的儿女。今年暑假,父亲在道口治疗腰间盘突出,在我道口的家住了十一天。腰不太疼了,能走路了,一天也不多待,非要回家。其他时间,我和两个姐姐,我们结婚成家这么多年,他谁家也没有住过,一天也不住。我住在集上,有时候父亲来赶集赶会,让他在我家吃饭,每次都要给我们买好吃的东西,比如壮馍、羊肉。今年的七月七,是父亲最后一次来我家赶会,而且那个时候,父亲已经瘦得厉害,浑身没有力气。他还是在街里给孩子们买了一包炸鸡腿。
父亲,他就是这样的人!
想念父亲,在点滴的记忆里。
想起病床上的父亲,最后一次对我微笑;想起父亲临终前,我握着他的手,他的眼泪啊,总也擦不完。
我的眼泪又来了!
父亲,爸,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