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友情长 青春难忘
四川省江北县第三中学初84级2班
四川省江北县洛碛中学高87级3班
学生•杨永洪
前些年，社会流传“五铁朋友”，我未下过乡，也未扛过枪，当首推同过窗的朋友。同窗之谊如手足，不管职务高低，不论收入多少！同学之情似老酒，越酿越浓烈，越久越香甜！轻轻打开记忆的闸门，静静遥望那段同窗共读、朝夕相处的青春岁月，流浪的涛声依旧那么清晰，那么悦耳；积淀的故事依旧那么完美，那么新鲜；陈旧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钻”。那些年，读书跳“农门”是我辈农家子弟几乎唯一的出路，在老师的教育下，我们学习一直很勤奋刻苦。那时，学友们称勤奋刻苦为“钻”。应当说，初中三年，全班除了少数同学外，大家都很“钻”。每逢考试前夕，熄灯铃声后，教室、寝室的灯都熄了，值周老师未走之前，大家均在床上“过电影”思重点、想难点、猜考点。值周老师走后，夜深了，有手电的室友躲在铺盖里用手电照明复习，嫌铺盖内空气不好的或没有手电的，纷纷借上厕所之际掖着书本蹑手蹑脚的来到白天选好的路灯或厕所内灯光下看书，偶有操场边老师办公室电灯未关，则在外借办公室灯光看书。印象最深的是，与“三皮”、“尾巴”、大炮等几位同学在偶然的机会发现伙食团锅炉房旁的浴室内有灯，且灯的功率较大，可自由开关，浴台上可坐，还可拿笔演算，浴室当然能够遮风避雨，比在路灯下厕所内“钻”舒服多了，在浴室里“钻”，完全是一种享受。随后，浴室便成为我等深夜凌晨最好的秘密的“钻”的场所了。
“趣”。一趣“三八线”。刚进初一时，冉妈妈按照“男女、高矮”次第安排座位，除不够分配的外，均是清一色的男女同桌，现在想来班妈妈是不是为了验证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或者是为了造就更多的“同桌的你”?“三八线”是分桌后女孩子首创的玩意儿，大有和旁边男孩子划清界限的味道。其实那个年代那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对男女之别并没有任何概念，但却有着一种幼稚的想法：男孩子就应该和男孩子玩，女孩子就要和女孩子在一起！于是，“三八线”应运而生、风靡一时。曾有太洪男生中午午睡时手臂恰好越过“三八线”1厘米，同桌的她愤然用胳膊肘子朝他的手臂狠狠一顶，将他推出自己的地盘，男生流着“梦口水”瞪着大眼嚷嚷：“你也到了我的地盘！”随即手起拳落，狠狠拍在她的手臂上，她手上吃痛，眼圈微微红了，却更不肯示弱，在男生脚上用力踩了一下：“你的脚也过界了！”如此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桌上的“三八线”早被两个人的袖子擦得不见踪影。在全班同学的围观下，同桌的她和他已向对方的四肢躯干进行了全面的攻击，战争的焦点也从“三八线”引起的主权领土之争扩展到“你昨天偷偷用了我Rubber”这类蝇头小事……现在想来，实在有趣！
二趣“打屁娃”。初中一男生，聪明，调皮，成绩尚可，是我好友。某日晚自习，老师讲毕让大家作业，他因精力集中后门放松无意间放了一个臭屁，让大家唏嘘不已。不久，课堂上他高高举着小手争着回答老师的提问，终于轮上其起立回答时，他又不争气地放出一个婉转的响屁，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于是，一个伟大的“打屁娃”在我班诞生了。于是，“打屁娃”有时于晚自习无老师时有意无意放出一些抑扬顿挫、音色音调响度各异且错落有致的香屁、臭屁、响屁，给枯燥的学习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当然，事后往往会被班妈妈或田姓班长狠狠嗑一顿。感谢“打屁娃”，曾给我们带来不少笑声的学友！
三趣“石头鞋”。那时的晚自习，老师往往要来回辅导两个班，遇老师政治学习或参加其他活动，全班便在班妈妈或班长或课代表的监督指导下自习，尽管大家都较自觉，但叽叽喳喳的小声也此起彼伏，个别甚至高声喧哗、随意走动。每被老师逮住，或让班妈妈生气了，后果是很严重的。为此，我们特别小心不被班妈妈发现。当时，班妈妈的鞋是带铁钉的鞋，鞋声清脆悦耳，节奏烂熟于心，其每每从室外走廊到教室来查看，闻其声后，我们均能提前雅静。有好事者，好像是张关的高个子男生，用鹅卵石填充于泡沫凉鞋内的凹陷处，从厕所返回，至教室门口处，学着班妈妈的脚步节奏，有意用力行走，让我等讲话者惊吓不已。事毕，往往招来大家骂声。不过仍有不少男生，仍试着穿“石头鞋”，仍学着“狼来了”的脚步声，此举通过班长向班妈妈“告密”后，班妈妈查晚自习时，便很少穿铁钉鞋了，且改变了巡查方式，往往每查必有所获。当然，我们就特别埋怨首创“石头鞋”的那位男生和班长了。
“玩”。“难忘郊游”。母校每期均要组织我们参加春游和秋游活动，多数时候是步行，自带干粮或搞野炊。第一次春游是坐渡船到长江对岸巴县的麻柳嘴，好像过了街，爬了山，下了河，捉了蟹，照了像，还在河边搞了野炊。步行最远的是探险张关的几个溶洞，开发后的张关水溶洞风景区，我只去过一次，听着导游的解说，点无当年乐趣。坐车外出最远的是到沙区公园看灯展。记得是“二妹”父亲开的货车，满满几十人挤在有蓬的车厢内，足足走了大半天，翻十二拐的感觉至今想来后怕。返校后结算车费，胡姓班干部在费用清单上将“驾驶员”称为“车夫”，着实让雷妈妈痛骂了一顿。乘船外出最远的是到一号桥巴蜀中学旁看我国第一颗地球同步通讯卫星展览，当时的感觉是一坨黑乎乎的金属球体。时至今日，我仍以为郊游活动是开展集体主义教育、沟通师生感情以及同学情谊的极好形式，绝不亚于当今时髦的拓展训练，宜有组织有安全的开展。很可惜的是，进入新世纪，据说是为了安全需要，严禁任何学校开展郊游活动。从此以后，新时代可爱的后生们便缺失了人生美好的一课！
“着迷娃娃书”。老街百货公司旁小巷内有一家租看“娃娃书”及其他杂志书籍的小摊，是我辈课余之际经常光顾的地方。当时的新华书店，你不给钱是不让看书的。在租书摊上，化上1分钱到5分钱，均可以租看不同类别的图书，有时还可以租借回校回家细看。记得同桌的“小船”同学，最喜欢租看“武林”杂志，简直到了痴迷状态。如果没有记错，初三毕业时“小船”同学还差我租借“娃娃书”的7分钱。我现在每每出差在外，或在机场候机，总爱独自逛书店，每逛必买，为自己也为爱女，这个习惯想必也是在母校爱看“娃娃书”养成的吧！
“痴迷霍元甲”。上世纪80年代初，电视很少，一般要到区公所才能看到。为了能看上当年热播的霍元甲，为了听听那从未听过的打斗声乐，为了看看那从未看过的盖世绝招，一有机会，我们总是翻墙而出，提前而至，深夜而归。
“戏说打架”。大炮至今常说，我那时个子小，体力弱，功夫差，但总喜“逗猫惹草”，总爱打打闹闹。记忆中除非把大炮逗过分了，让大炮“冒火”了，他一般绝不轻易出手，一旦大炮出手，必让你终身难忘，苦苦求饶。但另一个瘦高个子男同学则不那么宽容包容了，只要惹了他，必遭一顿痛打。为防同学告状或被老师发现，他曾先后至少三次将我拖入教学楼底楼堆放体育用品等杂物的“小阁楼”内痛打，现在还记忆犹新。初中时，还在教室下过“六子冲”，在寝室打过“甩二升级”，在长江边玩过“打金魁”……
（前排右三仅露一头一脸一嘴者，乃憨儿中学时代仅存最年幼之最老憨相也）
“懵”。读měng，本意为昏昧无知的样子，如懵懵则指“糊里“懵”。读měng，本意为昏昧无知的样子，如懵懵则指“糊里糊涂、模糊不清”的意思，再如懵懂则指“头脑不清楚或不能明辨事物”的意思。18岁以前，若不查字典，我不知其读什么，也不知其甚意。直到18岁后第一个寒冬的日子，收到Smile的一封信，其中用过懵懵一词来表明她当时的心情，婉拒并结束了相互长达近4年的书信往来。由此，我对懵懵一词特别敏感。从此，我悟懵懵是情窦初开时糊里糊涂的代名词。我班曾经发生的几件情窦初开懵懵之事。
“初闻懵事”。时值初二下期抑或初三上期，高年级的谭姓学友、班内年龄较大的两位同学，在寝室内大谈特谈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之事，因年少不谙其理，还暗自骂学友在讲黄色故事。
“室友苦懵”。初三下期，曾有室友，连续一周发生三次青春初期之懵事，最后一次早上起床后边下床边嚷嚷“……昨晚又遭了”，其语气似乎伤感难耐，其语调满溢骄傲之情，至今想来，忍俊不禁。
“所谓懵书”。快满十五岁那年的暑假，情窦初开，酷热难当，于夏日炎炎中写出了一生中的第一封给女孩子的信，等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通过邮局发给Smile，内容无外乎学习探讨、生活问候之类。还好，忐忑不安一周之后，收到Smile的简朴回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高中阶段，在师专初期，在上课期间，在假期闲暇，先后寄出或通过同学捎带书信数十篇，最短的是便条，一般的约5页以内，最长的过10页，一直到那个寒冬的日子才基本结束。如果说，那就是所谓的情书，那应算是情窦初开的懵懵情书吧；如果说那就是所谓的初恋，那就让青春懵懂的那一抹浪漫、那一种潇洒、那一段风骚成为默默的想恋，永远珍藏在心底吧！
“青丝之懵”。高三的时候，同窗六年的某男生，因两个女孩均对其有好感，竟不知选择，以致意志暂失，失眠不已，于某晚深夜将我从梦中摇醒并拉出室外，商议对策，动情处取出一信封，极其神秘的打开，内有数根黑黑长发，泣曰：这是她的“青丝”！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跨班之懵”。一般说来，情窦初开之事多在同班发生。但偏偏有一位早已作古的刘姓同学，在高二看上了比我们小一个年级的他的同乡女同学，取名“3号”，苦苦追求两年未果。
“无形之懵”。懵懂记忆中，初二至高三，每周三两次下课之际。时有一位比我们矮一个年级的大眼睛长头发且著红毛衣的女孩到教室后门处，轻声叫同班某位男生放学后到她家吃饭，当时根本未在意——因有懵懵女孩在心中，熟料高中毕业后2年竟在师专不期而遇，同进过图书馆，同走过操场坝，同爬过黄瓜山，同游过卫星湖，终因我不爱浪漫她不愿恋爱而结束了谈恋爱的第一个阶段——“谈”！
“险”。我在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中分别发生过一件至今后怕的惊险故事。
其一是“趸船脱险”。在初二上期快期末时候，与大炮等到黔滩处长江边趸船前放滩，按常规玩法，至趸船前10米左右即往岸边回游，不料当时一艘轮船快速驶过，激起大浪无数，无论怎样用力，不仅未按照预定水路靠岸，反而快速向趸船靠近，眼看就要卷入船底，慌乱之中用尽余力采取“狗刨式”泳姿，终于从趸船的左边游过，快速上岸后心悸不停，那个后怕滋味非亲身经历者所能感触的！
其二是“暗渠脱险”。高二时，夏天晚自习后，也常与大炮等室友一道到洛碛镇中后面药厂冷却水露天池内洗衣兼洗澡。大池前方有一暗渠可通小池，从大池潜水经暗渠到小池，是我等每次均要开展的活动之一，数次潜行，均无碍。熟料某次潜行，快到渠口时遇顽石相阻，继续潜行根本不可能，欲向上冒出也无能力——暗渠均是用条石盖死，当时真的有一种绝望感觉，唯有后退才是唯一生路，后憋足勇气终于后退成功，出水后瘫坐在池边，慢慢回味“置之死地而后生”，心中自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多年以后，每每遭遇重大困难或挫折，均鼓当年勇气力挺，艰难挺过之后，常感叹“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之伟大！
本文作于2009年7月，收录于四川省江北县第三中学校（现重庆市渝北区南华中学）七十周年校庆专辑《南华弦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