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变化最快、又最持久的莫过于人的念头。
有的一念,福祉面广,实现的历程比较久,人类把这样的念头称作了“为人民谋利益”“改革 “——国家理想;有的一念,体现个人价值,实现时间在5-20年,我们把它视为成功人士死磕成就的梦想;有的一念,只是如一瞬烟花,闪动在脑子里,随后就淹没在庸常凡众的热土里,再也不见光点,但就是那一瞬,其美好之光却如岁月浪潮中的桅杆伫立在逐渐走远的时光和日渐斑驳的未来中,昭示一个方向或一段令自我澎湃、英勇的旅程!
39年前,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端坐在家门口的小巷旁,听着区公所高音喇叭放出的“大救星福儿嗨哟”的嘹亮歌声,心里却数着1、2、3…….,连3元学费都不能缴纳的家庭,临开学了,只有母亲以一担水5分钱的苦力,将水卖给醋房,攒着小女孩上学的学费。数着数,看着母亲一趟一趟地往返于醋房与水井的路,那时,小女孩子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能读到书,一定勤奋努力。20年前,一个9岁女孩的爸爸找着女儿的班主任——当年没有学费读书的小女孩,他要求老师给自己女儿担保缴纳100多元的学费,这个身材魁梧、满脸沧桑的男子带着四个儿女,从乡下来到城里,大女儿和小女儿都在一个学校读书,临开学了,没有钱交学费,他找着大女儿的班主任,恳请老师能担保。读书没有罪,读书没有错,任何人不择手段的去为孩子选择读书的道路,都可以视为正当的诉求,当年没钱读书的老师脑子里充满了稀奇古怪、不适世俗的思想,她毫不犹豫地为班上这个女孩子担保。学期结束了,女孩的学费仍没缴纳,248元的工资里陡然少去100,老师心里想着女孩爸爸兴许下学期能一并来交。新学期到了,这个女孩却再也没来,1年,2年,……..老师的脑海里留着女孩的样子依然是瘦高、胆怯、头发稀疏发黄的,不曾长大,她期待时间能给这个女孩以更多美好、善良、温暖的东西,像老师一样记住艰难的时刻却不陷入对人世的憎恨,像爸爸一样可以为孩子读书四处求人却不执着在碗米的恩情里,命运把我们丢在哪个层次里,就在哪里安心生活。
初中毕业那年,和朋友说梦想,我说自己能想象到的唯一美好,就是拥有一间图书馆,玻璃的、全透明,坐落在城市的中央或一角,可以是一层楼或一间房,但在鳞次栉比的城市建筑里,它是最坚挺和鹤立鸡群的标志,说着玻璃图书馆的梦想,我的嘴角一直带着微笑,脸上一片神往,当时光走到现在,我依旧能感受到当年那份言说的心境,美好一直没有消失过,虽然实践的路改成了一本本书、一个个图书角的串联。
还有呢,小女孩长大当上教师后,她逐渐对教育充满了无比热爱与妄想。她曾经想过若有机会,举办这样一个小而美学校,班额不大,班级不多,老师由自己聘请,全是网络里的朋友来充当学科教师,比如:在森林里拉出书法、体育、音乐教师,语文由网友珠珠糖、丫头、化石执教,数学由东方、汤来任课,其他学科全部统整,让老徐或非教育专业人士如真真爸等来担任,考量、聘请老师的标准三条:热爱孩子、热爱学习、喜欢玩能玩出境界。当想法膨胀到她真正成为校长时却烟消云散了,置身于一所学校的法人位置,她看到了更多想象中的美好和现实中的煎熬。她立足实际,为处于乌江边的那所学校提出了一个目标,做有源头的文化,昨天是今天的源,教师是学生的源,现实是未来的源,家庭是社会的源,此岸是彼岸的源…..把学校建设成为颇具民族色彩的书香学校,晨有诵,午有读,晚有思,品行修炼与学分达成一样重要,最主要的是老师们在所从事的工作中感受到自我的价值,具备控制生活、享受生活的能力。在私家车尚不多的年代里,她对老师说出了一个美好的祝福:十年后,人人开着宝马、奥迪车来上班。
想象一所美好的学校和办好一所学校,天然有着巨大的沟壑,但对一所学校存满美好,可以让一个教育人始终怀着高尚真诚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