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七回家一通抱怨，林强冷静地听完，说道：“既然大家都有错，又何必分清谁错得多谁错得少呢？”
“几个家长一边给孩子开脱罪名，一边给老师拍马屁、打圆场，这一套都让他们孩子学去了才好！”
“你不也给她送礼吗。”
“我那是为了孩子。”
“谁不是为了孩子。”林强给美七递了杯温水，“谁都有错，但有几个人认错呢？”
“我有错吗？我每天接送孩子上下班，买菜做饭洗衣，还要操心孩子的学区房，到头来全成了我的错了？”
小小听到了争吵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美七摸干眼泪，招呼着：“小小，坐到妈妈这儿来。”
小小步履缓慢地走到沙发边沿上，盯着美七脸上的泪痕，呆呆地坐下。
“孩子，你告诉妈妈，是不是牛小力他欺负你了？是他们怂恿你加入组织了，对不对？你是被他们吓坏了，对吗？”
小小不作任何反应，只是看着美七，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小小突然别过头，问：“爸爸，我明天能不去上课吗？”
“不行！”美七接了话，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过激，又放轻了语调，“小小，我们已经旷课3天了，还有3天的作业和课要补呢？佳佳妈妈已经把学习进度都告诉我了，我们周末补上好吗？”
小小低下头，不再说话。她缓缓起身，又走回房间，关上房门。
周四早上，晴空万里，天上飘着的几多白云，特别可爱。美七把小小送到了学校，小小下了车，熟悉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左右锯齿状缩紧的校园大门像鲨鱼大嘴张开露出的牙齿，门后面左右侧站着的老师，就像黑白无常。再往上看，就是学校冰冷的建筑。
小小看着这一切突然露出微笑，回头笑着与妈妈告别，笑着走进教室，笑着面对老师和同学。虽然这小小看着比以前多了许多的笑，但大家都觉得她消瘦了，且有着说不上来的古怪。别人问她话，她总是笑嘻嘻的，脑子却转不过弯来。平常她不怎么和人说话，分享自己噩梦的时候话会多些。有的老师说，这孩子不会是心理承受能力差，得了抑郁症。别的老师说，每天笑嘻嘻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抑郁症。
同学们经常看到她孤身一人在长廊一头的身影。她嘴里经常说着那几句话。
“天的上云好美呀，我也想变成天上的云。”
“你说，人能像水蒸气一样蒸发掉吗？”
“对啊，今天也要上课，真是漫长的一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