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凛冬已至,冷风吹过,树枝摇曳,但是树上已经没有绿色了, 只余下几叶枯黄默默地看着树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也不知道他们留在上面的原因是什么 。也许是在反抗四季更替,秋收冬藏这个命运,也许是想向人们展示他们不畏严寒的身姿。可仅仅只是几片叶子而已。当然也不会小瞧了他们,往往真正耀眼的从来不是随大流的人,他们正是因为自己的坚守和信仰与他人格格不入。才能于黑暗中发光发热。然后成为下一个大流的领头羊。可能流向只有一个,他们也只是走偏了的拽回他们认为对的方向吧!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些树叶,为什么引起我如此多的思绪,难到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守规矩似的”感慨一番?也对,千年前的少陵野老先生如此伟人,不也逃不掉“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感伤,好似谁也逃不掉愁思,哪怕你已经活得如尘埃一般,也依旧如此。
城里的树这样,家里那边应该也差不多,甚至都可能树木光秃秃的,毕竟比这边海拔高点。这个季节,满山的树没了叶子,唯一的风景应该就是结了冰的茅草,一个不算什么,但是满山遍野的看过去,是真正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我印象中家乡的茅草就两个风格,第一个是春夏不输其他草木的绿。这个时候的它最有价值,因为它可以当成饲料,但就是很容易被它割伤。第二个当然就是秋冬了,寒冬来临,其余的草木,或是如万年青一样舍不得自己的绿。或者积极响应季节的更替。迫不及待的卸下胆子,早早睡去。
只有茅草不同 它也顺应着“规矩”褪去了自身的绿和收起伤人的边刺,但身型依旧挺拔,不知悔改地在冬天来临时去“承霜”,不知它是想体验严寒是否真如传说般剥夺生命毫不留情。亦或者它褪去的绿色不是它主动褪去的,而是它留不住,比如收起的边据就是最好的证明。它最后也还是要离开,在新芽发生以后,陪着一起经历一段风雨,就死了,死在他生长和新芽发生的地方。
老家在彩云之南,我也是出来以后才知晓这个称呼的,很美的名字,家里人在我的印象中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我小时候现代化并没有很普及到那里,所以他们遵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仪式。当然了古老嘛,肯定少不了一些迂腐的想法,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小时候被我老爸揍得老惨了,不过现在成留念了。
其实我还是比较老实的,但奈何……“哎”因为经常被收拾的原因,(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很气)他总是很严厉,甚至苛刻,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无论是餐桌上,还是我们兄弟姐妹玩闹时,他总是自带冷场效果,唯一他不板着脸的时候就两个情况,家里来客人了,或者是我们犯错他抽我们,抽得太过头了。
本来以为他就会以这样的形象陪伴我长大,世事真的很奇妙,总是会改变你的某些偏见,性格懦弱,自然会被欺负,有一次被同学以一个尺子为理由堵着放翻了,衣服上都是泥,手也破了,还是邻居家的同学帮忙通风报信,我父亲才急匆匆赶过来。以前很少看他行事匆匆的样子。本来觉得手破和与他们互相伤害没什么的,但一看到父亲还是眼泪掉下来了,心里怕得要死,他揍我绝对比同学打我痛,而且还不能还手,可还是觉得委屈,眼泪止都止不住。出奇地那天没揍我,而且还没平时那么严厉。
他喜欢酗酒(上面提到的无缘无故揍我们的原因),同很多酗酒者一样,身体垮了,心脏不好,没治,在这个外面高楼大厦几乎到处可见的世界,村外奔小康的横幅好似嘲笑一般。
很不一样的是父亲身体不好以后,也如同茅草一般收去了外面的刺据,变得格外亲近,放学后会一起走走,当然也会被强迫者干活,只是那个强迫感觉像是夕阳一般,依旧有热量,可是却留不了多少时间了。有时候被强迫去干活,我姐姐就会说“赶鸭子上架”,那时候不知道她是说父亲强赶鸭子上架呢还是说我是赶不上架的鸭子。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父亲身体不好以后,家里内外事情格外多,今天和隔壁因为一只鸡吵吵,后天因为地谁家占用谁家多一些说不清,我以前隐约听说地都是分好的,怎么会吵呢?还有一些邻村的“稍有出息”的人要来租地种树,地是租的 树是他的,就是树木成材时间长些,二三十年左右.他最后当然无功而返,不过父亲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能由我去吵了,人小,吃亏,什么脏话都听尽了,当然也可能因为我人比较小一些吧,并不是所有人都骂我,一些也都好好说,甚至会问候我父亲的情况。渐渐的有的疏远,有的亲近了。
父亲最后没熬过,死在家里,走村里的风俗流程。和爷爷一样。
隔窗望出去,突然发现离树不远的地方也有茅草,这应该城市格式化的漏网之鱼吧,夕阳西下,树和草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