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这则病诊笔记并非流水记帐,也非闲发牢骚,即憋着有话要说,又以此入题,就不必在这里隐讳自己身上这些个小疾患了。
两年前临近年尾时,肛部痔疮复发,症状较之以前有了明显加重,以至痛起来行路都限难。用过了几日药不见好转,便去了一家较有名气的专科肛肠医院。医院规模算不得大,但医务人员很是热情,亲领亲带,就诊便捷,完全没有大医院里那些嘈杂繁琐带给人的焦燥。时下,各类私立专科医院分流突起,其独具优势和良好的就诊环境的确是受到了很多患者的青睐。由于自己就诊时症状尚未完全消退,也了解到痔疮这种疾患大多是要经过手术治疗的,就诊当日遂按医生的安排办理了住院手续,做过各项术前检查,就等着次日挨上那么一小刀了。所谓病去如抽丝,持续的用药之下,翌日一早,自觉症状明显减轻,下午赶去医院向主治大夫说明了情况,提出想放弃手术转向保守治疗的意愿。谁知话音刚落就遭到她们的反对,不难看出她们对我的“不予配合治疗”是极其不满的。我豪不客气地对她们说:“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做医生的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患者病情缓解,你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难道非要把患者按上手术台你们才乐意吗?”一番话过后,几个人面面相觑,再无吭声。
过后的这次经历使我又想起去年和今年分别前往两家医院治疗皮炎的情形。此前,在一位略懂医道的朋友处得知,皮肤病属顽疾,大都由内而致,最根本的治疗最好是服用中药调理。为此,我便奔了一家中医皮肤病医院前去。医生护土们同样很是热情,嘘寒问暖,服务周全。然而,自认只是一点小毛病的诊疗,却被开出的近两千元的费用单着实吓了一跳。索要清单查看,方知一大半的花销全用在了被他们说得有名有堂的物理器械治疗上,无奈之下取药走人,直到把带回的药全部用完,症状也未见向好。时隔一年后,我又前往了工作地的市级中医医院,想着这样的公立大医院该不会再有上述有违医道的诊治作派吧。就在就诊检查完毕后,我发觉了一个自认有点费解的现象。前前后后来此就诊的二三十人做的竟是同一项仪器诊查,一台很普通的如电脑机箱般大小的仪器,患者只需手握金属捧二三分钟内便能知晓周身五脏六俯之病变。我便纳闷起来——这小小仪器难道比核磁共振还高效?何况每位患者病理病因不尽相同,如此单一简单化的诊查又是否科学呢?遂心生疑惑,看了手上已花去的上百元的票据,心情实在是难以言状。更为碰巧的是,有次闲来出外散步,见路边有人群围簇,好奇之下挤进去细瞧,原是一推销药品的设点,吆喝着可以免费查体,桌面上摆放的仪器竟和那次在医院诊查时所用近乎相同,推销者说这是最新航天科技,相当于电子切脉,百病可查。我笑了一声,退出了人群。
说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医患关系。我不敢冒然去评说这类社会固疾,但在当下的众多医疗机构领域,主诊医师及科室确实存在着暗推高费用医疗项目的指标任务,药品利润降低,势必要以其它项目做回充,相信这种业内潜规则很多人都明了。医院有它社会公益性的一面,但它毕竟不是慈善机构,自然也就有它运营创收性的另一面,如果只去怜惜患者的钱袋子,只怕要走到经营困顿的境地。政策导向解决的是横向问题,但无法触及竖向领域,做为患者,能做的只有不断增强理智,但也不必讳疾忌医,太过盲从,倒反被医方误导而折财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