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小姐,今天谁送你?”
令熊写完最后一行字,收好钢笔,“你们一起吧。”
一行人来到餐厅,米兰来的的行政总厨特地出来和令熊打招呼。意大利男人嘛,恭维女人最有一套。他从银质花瓶中折了一朵白玫瑰,插在令熊衣领扣眼里,在她耳边笑语:“中国人是不是有句古诗叫做'名花倾国两相欢'?”
“主厨先生中文进步很快呀,”令熊笑着侧开脸,“有什么新菜式推荐?”
于是便有侍者捧了菜单,供令熊细细看来,她翻了两页,见四人黑压压门口站着,不禁莞尔:“坐。”
“令小姐,客人几点来?”身材健硕的梁先生躬身问道。
“不介意我请你们吃饭吧?”令熊伸手示意他们坐在自己两侧,唯余桌子对面空了一个。见他们表情疑惑,她看看表,若无其事将菜单交还侍者,“那么便不等他了。”
话音刚落,门应声而开,易兆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西服,她送的;领带,她送的;就连领带扣、袖扣一并都是她送的。令熊脸上不由露了几分得色,自己的眼光一向不曾失了水准。
“易先生来了?坐。”她指他去那个离她最远却又与她正面相对的位子。易兆风扫了一圈座下四位,他们便都起了身,“易先生。”
“易先生果然名动江湖。”令熊半是说笑半是认真,正欲向他介绍新人,他却从鼻尖发出一丝极难察觉的嗤笑,“这四位就是新入令小姐麾下的冯梁闵唐四大金刚吧?”又盯住令熊,“令小姐有福气了,满座的青年才俊。”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还是控制得极有分寸极得体。
“坐呀,”令熊向侍者使个眼色,便有人来给各人斟酒,五个人各怀心思坐下。
“闵先生,我听说你父亲是韩国人?”令熊转向身旁男士,饶有兴趣。
“是。家母在首尔旅行时偶遇家父。”
“哦?很浪漫呢。”她举起酒杯,“祝老人家健康长寿。”酒杯轻碰,她含笑饮了一口,一抬头就看见易兆风的眼睛。
“易先生休假如何?有没有出行计划?”明眸闪亮,嘴角三分狡黠。
“那就要看令小姐准备把我流放到哪里去了。”他举起酒杯,“海角天涯,我必甘之如饴。”竟也没敬她,自己先饮尽杯中物。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看这两个人打机锋。到底冯先生老到,端杯敬他,“今后还有赖易先生多指教。我先干为敬。”
易兆风也饮了满杯,“冯先生何须客气,所谓长江后浪追前浪。”
令熊不理他,自在享用盘中美食,不时与左右低语谈笑,不知不觉,易兆风已喝了个半醉。唐先生轻拍她示意,她瞟了一眼,“易先生,酒虽好,适度才是。你喜欢,回头我送你。”
“我喜欢的东西多了,令小姐都送给我?”他遂借了酒意,故意反问。
也不是不知他近来心中不爽,“我自当尽力。”
“那我倒要多谢令小姐美意了。”便斜乜着双眼,环视四人,“令小姐对手下一向有情有义。”他扶着桌子歪到令熊身边,拿下她襟前玫瑰低嗅,“今天就送这个吧。”
令熊脸色就沉了,“易先生,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怎么?我是碍眼还是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