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贪,你也贪。 于昨日秋凉而今日清冷。总有人恰好在你我身边,肆意妄为,攉攉着你仅剩的爱的勇气。
相遇,除了迷失在灯红酒绿下吐槽人生,还有的,是那少得可怜的梦想和想要改变现状的溃不成军的奢求。人呐,到底是太贪了,贪得上瘾。你贪财、贪色,而我贪自由也。
儿时那会,总觉得我能飞出去玩个三天三夜不着家是极好的,那时候想要的自由大概就是用尽仅剩的智商逃离那个不大不小的房子,最好是不用回去了,哪怕流浪,一直流浪着。直至后来,我爸 在我的书包里翻出了21个本子、一根油条这样,我才有点知觉一年级的人生就要如此艰难了,哈哈,我不想学习。不想靠近一个所谓的圈子。没错,我被狠狠地打了一顿,从此,挨打是常事。大概我是弄错了性别,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可能是那个小人哈哈哈。故而,背起油腻腻的书包,春夏秋冬循环往复,我接受着中国课堂的教育又在循规蹈矩的教导中过得小心翼翼,诗词歌赋没读通多少,却被“想又不敢”的直觉圈禁了这么多年。
继而,又掉进另一个圈子,和我一同掉进这圈子的还有另一人。在这个圈子里,又扮演着各种角色。每一种都让你筋疲力尽。没有人能感受那种你后知后觉之后看清真相的心情,像是你的东西被窃取,像是你爱到不能自己又一下子流失,那种慌乱,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是啊,你恰好在我身边花光了力气。怎么样,圈子又被圈了一圈,没人救得了你吧。你贪念自由的心更甚了。到这儿就结束了吗?
深夜的一通电话分分钟能让你清醒。大概就是老友的前任与现任的爱恨纠葛。见怪不怪了,只是我这朋友吧,贪的是情。女儿打酱油了,老公跑了,常常一人饮酒醉,我也时常被叫上坐在街头喝酒吃肉。几年前,她美得令无数好事者争先恐后,不过她向来自傲,甩甩手不予理会。那时的她摇曳倩影,转身投足都让我自觉黯淡,所有涵养藏在漫漫星河中。我也想过,到底谁会收了这个妖精呢。奈何,当她挺着肚子,手挽着身边矮小又皮包骨的眼镜男时,我是懵逼的。白菜又被猪拱了,那个人,渣男即视感。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大快朵颐,头发糟乱,又是几天不眠不休的样子,破口大骂,数落着她过去到现在的人生。她笑笑,依旧不停地换着身边的伴儿。有一次我还是不小心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是悔恨?是怅惘?是往事重提的折磨么?不得而知,我再也不碎碎念了。在她旁边静默着,偶尔,也点上一根烟。 我的老友,许是和我一般会孤独终老吧。情字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就贪得无厌,而失去,终将再也消逝不见。你一定别贪。
那个我厌倦的不大不小的房子在时过境迁中坍塌,陪伴我十年之久的人也相继离开。我终于不用再趁着大人们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摸鱼捉虾了,我终于不用惦记着巷口的伙伴三步两回头地怕被人发现了,我终于不被锁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圈子里了,我想一个人自嗨到天亮的心终于有着落了,我,自由了。 可为什么,在辗转反侧之间我脑海里充斥着的还是坐在门前为我拂扇的老奶奶?又是某天那个老头子教我三秒吃西瓜的技能,在恍然失措中一下子涌了上来。那瞬间,扎心地疼,无以自拔。害怕这些,我是爱自由的,受不了这种翻来翻来覆去的煎熬。怎么了。
有人说我从小就是被当成男孩子养的。18岁以前,从不穿裙子,不蓄长发,不爱一切和少女相关之事。嗨歌、喝酒、彻夜不归……但怎么着,都坚持泡吧码字,无所畏惧。点上一根烟,流淌着夜的味道,密密麻麻的片段,我觉得很酷啊。
现在,我很自由吗?也能在午夜低眉轻唱,在湖畔自说自话,在很多个深秋一坐就是天亮。我偶尔也会怀念那时的贪:
八岁时,贪是攥在手心里的糖,被哥哥抢了去。
十岁时,贪是赶走了我最好的伙伴。
十五岁,贪是满身乱搭的色调。
十七岁,贪是第一次泡吧未遂。
十八岁,贪是喜欢,而喜欢不得。
二十岁,贪是你有酒,我不想有故事。
……
如今,开始觉醒——
贪是抓不住的风,
是不醉不归恬然自律,
是舒适且不尴尬的沉默,
是渴了喝水,
累了就睡,
是你在我身边,
爱得自由。
这么贪,我不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