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大樟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大概在我出生之前就有了;
忘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应该是盖新房子的时候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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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很小的时候,妈妈会拿个大盆放在树下,一边开心的唱歌,一边快乐的帮我洗澡。

长大些了,大人们都喜欢逗我玩,我很调皮,他们就把我绑在树上,树皮很粗糙,扎得我很不舒服,我捶胸顿足,哭天喊地。小孩子们都喜欢跟我玩,因为我家有颗大樟树,他们很喜欢它,觉得在树下玩各种游戏都很舒服。

再长大些,我可以爬到树上去玩了,虽然没什么可玩的,可居高临下这种感觉,总让人有些莫名。‘师父’每天都会在树下教我骑自行车,它见证着我摔倒、爬起,跌倒、站起,如此反复。终有一天,我学会了,我又高兴地爬上了树。

后来,我从小山村去到了市里读初中,与它的羁绊越来越少了。可我每次回去,它都矗立在家门前,迎风招展,似在欢迎我回来。傍晚时分,我还是会靠着它乘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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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春天的时候,我喜欢摘下它的嫩叶在手里揉搓,那布满手掌的香味,是满满春天的气息。爷爷帮我做了弹弓和‘气筒枪’,我就摘下很多很多的樟籽粒作子弹。春天,是它最漂亮的时候,郁郁葱葱,像穿上了新衣服,迎风摇摆,炫耀一番。

夏天的时候,它的叶子没那么绿了,果实也变黑了,可它一点也不在乎。它为我家的土屋遮挡了大部分太阳,使得家里总是凉凉的,很舒服;它庇护着所有在它树下乘凉的人,给他们扇风,为他们解乏。它总是无私奉献着,不图任何回报,任由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它都伫立在那里,为你遮风挡雨。

秋天的时候,它萧条了很多,树叶枯黄得所剩无几,树干赤裸裸地悬挂着,俨然一副龙钟之态。奶奶把满地的落叶扫进柴房,用它烧出来的饭菜总感觉格外的香,我至今仍怀念那种味道。

冬天的时候,它又换了新装,它似乎不太喜欢这件衣服,因为太厚了,不时还会压弯、折断它的‘手臂’。它就像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我玩累了回家的时候,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它。我会堆个雪人陪伴它左右,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它也不会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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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以为,只要我还在,你就会一直站在原地等我。

我以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喜欢我,对我不离不弃。

我以为,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原谅、包容我,因为你最理解我了。

我以为,我们可以风雨同舟,共赏庭前花开花落,共看天外云卷云舒。

我以为,曾经的海誓山盟可以天长地久,曾经的相濡以沫可以白头偕老。

我以为,我以为

……

可是你还是离开了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说你要到别的地方去,你要陪伴、守候另一个了。

你说那个地方比现在的好,那个人也比我好。

你说你把我当亲人,我还是可以去看你,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

你说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说要我好好工作,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你说,你说

……

你把美好都带走了,又去奔赴下一站的美好;我把回忆都留下了,又去奔赴下一站的回忆。

我说你啊!跟她很像呢。我们之前有好多好多美好的故事吧!现在只能拿来回忆了。而我越来越记不起那些美好的故事了,越来越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以前只要十分钟,后来要一个小时,再后来要十个小时,现在要一整天了,再过几个年头,能记起的,恐怕只有那么一棵树,那么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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