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微雨,轻风,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来长沙这么久,除了游戏,学习,情色更能使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的活动莫过出游。李白说,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如今,这岳麓山,橘子洲可谓钟灵毓秀,几尽湖南之美,地灵人杰,更令人心驰神往。往事越千百年,恰如余秋雨所言,地理和历史交错的瞬间,雷击般的感悟,真能使人,目前一新,甚至脱胎换骨。我接受了这些文明带给我的春风化雨,可当某天梦醒,真的去感知着文化的魅力趣味,不由心一动。麓山巍然于湘江西岸,山上有许多坟堆,好像和辛亥革命有很大关系。橘洲中分湘江,绵延十余里不断,与湘水互成一静一动之势。微雨不止,天风浩荡。
我们是先去了长岛,这一座江中孤岛,一片细烟雨朦朦,在灰暗的天宇下,仿佛遗世独立。你若南北走,你绝不会以为在你不远的周围是四五十米深的浊江骇浪,而自己,在这坚实的陆地,鸟语花香,绿树成阴,赏心悦目,一派安然祥和。假若是陶潜踏入这繁华星城的这样一块世外桃源,一定也会为之一震。这是完全外乎城市样貌的宝地。它于星城,更是为之增色不少。减压,释怀,约会,畅玩,铭记历史,缅怀名人,无一落下。在这里,十千米变得毫无压力,任由你沉浸在此,不必理会俗世。走三小时的路,到毛泽东雕像前放一束菊花,岁月无声,人潮来去,我凝望这雕塑很久,时势造英雄,功绩泽千秋,伟男当如此。可我徘徊良久,只能继阮籍之言,时无英雄,成名每多梨园子弟,何其悲哀!不觉到了指点江山的观景台,但见湘江南来,水天一色,浊浪千里,数舸争发。
可曾记得多年前那个晴朗的秋日吗?一代伟人,一篇雄诗,百代追忆。事去百年,时间坚硬,如一把利刃,割断一切,却又无声无息。当时,兵荒马乱,改朝换代,外国也是直接把军舰开到了湘江,炮轰长沙城,城也毁了,也不明不白死了很多麻木矇昧的人,这个柔弱的民族,却只能像受伤的猛兽,寂静的舔舐伤口。当时年少的毛泽东立志要改变这种局面。当北伐战争胜利,国内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毛泽东再次路过这儿,便有了那几句动地诗。可我又不忍回顾湘江战役,这条碧江是何颜色,多少英灵含恨终此。历史又轮转至今,弹指一挥间。说的豪情奔放,该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可真将那古今多少事付之一笑,又需要多宽广的胸襟?
遍揽长岛风光,细雨微收,凛风亦止。该上山了。我曾见过太多高山,岳麓山并不能算是最巍峨的,但它带给我的却又是无可替代感受。即使曾经沧海,此处也能在心间激起波澜。从靠近湖南师范大学的东门进去,山回路转,即使是这种天气,游人依旧众多,只听得人们在山中的言语声,而弯多不知处。在指点江山的大门口,我总感觉有种力量在召唤我,我来了,来得狼狈,来得寂静,来得真诚。走了两万多步,至此不疲,脚力尚足,一路不停歇,登上山顶。沿途,没有什么风景,山雾朦胧,树木萧瑟,落叶满山。山顶我们看到了在山下远远就看到的巨塔,山上有武装部驻扎,大门也上书:军事重地,严禁拍照。墙外能看到巨大的雷达监测仪和从未见过的建筑。过了这,便走上了下山之路。下山途径的名刹就远比上山时多,古麓山寺,蔡锷墓,蒋翊武墓,二南石刻,爱晚亭,岳麓书院······出了南大门便是湖南大学,湖南大学依山而建,千年学府绝非徒有虚名。若再有一年,笔者也是拼命也要进这所学校。
试想,一个晴朗的清晨,和二三知己,抑或情人,甚至一个人,麓山晨跑,送春雪,迎秋晨,观山花烂漫,看落叶纷飞,何其美妙,何其浪漫,美妙得妙不可言,浪漫得终生难忘。卢梭曾说,一个人的痛苦往往来源于能力与欲望的不对等,笔者写到此处深感痛苦,他年若考研至此,亦可完人生之大愿。这所学校外人很多很杂,那些在门口,在毛主席像前,搔首弄姿,不知举止肤浅的人多半不是这的学生,学霸们大多在图书馆,在操场,在食堂,在路上,步伐匆匆。
从岳麓山下来,我们便匆匆回了我的那所长沙某大学,那儿没有太多风花雪月,甚至没有诗和远方,那儿人心险恶,话不投机半句多。却又是我暂时还逃不脱的地方。季羡林曾说,一条路上是桃花,另一条是雪,开满桃花的路上,云蒸霞蔚,前程似锦,不由你不往前去。往后岁月,工科代桃花,高数代雪。我会在最绝望最难过的日子,想起那次冬日里的登临,记起我来过这里,我还要来这里。以后,也许是一个人,也许和女朋友,也许和一帮高朋。再登麓山,唯愿少年热梦不曾辜负。
2019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游
本游记写于2019十二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