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且哭了两次,是被这些无知的村妇引起的,但终究是因为心中意难平。
回想我已经活过的23年,当时年幼不知事,到如今尽是不平意。那年我三岁,只因碰翻了店里给客人到的茶,就险些丢了命,胸前大面积烫伤,至今还有印记。还记得爷爷奶奶曾埋怨是母亲的过错,长大了些,也发育不良,瘦弱矮小,想来都是这无妄之灾害的。而真的是母亲的过错嘛?父亲外出打工,爷爷奶奶不照顾,丢给了开店的母亲,新婚之后尽是苦楚,家里穷苦,还有外债,爷爷奶奶务农也不支持这个三口之家,母亲才会如此拼命,当时非是农忙,呵呵,谁的错?
自我出生后,三年父亲第一次回家,还清了家中的债款。那是又一个新年,然而年幼的我拒绝叫他一声“爸爸”,僵持到夜,也拒绝他上床。年幼时听母亲讲起这段往事,还记得她是笑着的,如今我再回想,是该笑还是哭呀?
长自7岁,上了小学,却因为年龄小,老师校长多次找家长,面谈,课程耽误,作业也拒绝批改,是母亲教我那些本该老师教的知识。索性孩时的我也有些争了口气,成绩还算优异,然而奖状呢?呵,自是没有的,有成绩比我差的拿奖嘛?自是有的。而这些哪里是一个孩子能懂的,问了嘛?又去问谁呢?
犹记得我幼时是爱看书的,但因为家住农村,知得等每次母亲入城,带回一两本,然而不多时便看完了,母亲总让我再多看两遍,可是那简单的剧情早已经记得清晰,为何还要再看?那是我是不懂的。后来看的最多的大概是隔壁邻居家定的各种杂志吧,每个月母亲都会借来几本,过段时间便又好好的还回去。
从幼儿园到小学的暑假,我和母亲是要去父亲那的。10小时的大巴和48小时的火车,一个女人带着不足十岁的孩子,还得拎着两个行李包——一个换洗衣物,一个孩子在路上吃的零食,这无穷的力量哪里来的呦?我一直确信着“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皆是因为我母亲罢了!母亲也曾提及过这事,说我儿时不愿意走路,要人抱着,在路上也曾遇到过要帮忙的好心人,于是便将行李给出去一个。母亲被问及这事时,说当时想着,行李给别人拿去也就算了,孩子要紧!母亲依旧是笑的,她是爱笑的,只是这笑,怎么的如此苦涩呀!
小学6年,不知苦,晃晃悠悠就这么过来了,回首想来这是家里最苦的几年吧。13岁我要上初中了,而那一年小升初的考试取消了,那时的我甚是快乐,不再需要赶车去城里考试,却不知这也是一场心酸。那一年开始,初中开始定区上学了,而我去哪?这个小镇里的初中刚拆了,和其他村合并,更远了些。父亲决定让我去城里念书,反正都是外出,(对于从五年级便开始住宿的我来说,自理不是问题)但是地区不放,怎么办?只能出去求人,拎着一些礼,兜里小心翼翼地揣着红包,连续外出几天才定下来。父亲谈及这事,只是说着,“唉,我这求人都不会。“我这痴儿呀,那时怎么知道这求人背后地艰辛啊!
我也是还有些小学的知识,入学考试,考进了学校里最好的班级,那时,母亲多是笑着在别人面前谈及我。然而,问题又来了,学校里伙食不好,我儿时又有些挑食地毛病。母亲甚是担心,于是从各路打听,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借宿的地方,当然,这借宿费是贵了些。然而,母亲坚持,我也就在那住下了。这资金的重担又一次来到了我家,那时乡村的生意不景气,母亲的糕点店已经是关了一两年了。听说村里开了个服装厂,母亲去了,给那些会的打打杂,也借着她不凡的学习力,学会了缝纫机的活,在外求学的我,不知道母亲为我这借宿费,完成了多少一毛两毛的小玩意,才让这个家的经济又撑了起来。
那时的我也开始多多少少有些懂得家中的苦难,无论母亲何时问起借宿情况,我都答曰,都挺好。实则借宿地的伙食比之学校,确实有所改善,然而也是有限。借宿时多少与其他一起借宿的同学有些矛盾,也是不敢提的。
在城里念初中,小学在村里的问题出来了——英语不好,村里老师自学的英语能教给我的确实有限。第一年,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分数,我难过,更难过于母亲的难过。那时,好像是我第一次在学业上受挫,似乎在心中立下过一个对那时的我来说不大不小的誓言——考到城里那所最好的高中。母亲决定,送我去补习,唉,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十年过去了,母亲谈及此事,更向我透露了一个我至今才知道的事,我给你们班主任(也是我英语老师)塞过钱,他才对你上心的。“噫~我塞钱的时候,真不好意思呐,在他家外面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呢!”她还是笑着说出了这段我并不知道的心酸事,我有何德何能让你放下你的尊严呦!
三年又是很快,如今能记得的不过了了几人,了了几事,我参加中考了。那一天,我真的很开心——中考第一天母亲来了,接送我去考场,自今还记得那时的惊喜。第二天的数学,那天很热,考场教室也只有几扇电扇悠悠的转着,那场考试我用了一整包纸巾擦汗,每一张都能挤出水来,数学似乎也没以往写的从容。铃声响起,交卷。似乎指望着从母亲那里得到一些安慰,然而母亲迟到了。头顶着烈日,等了半个小时,焦躁,愤怒等等一些情绪涌上心头,我往借宿地走了一段路,母亲来了。也记得,那一次我向母亲发火,问及母亲,说着至今还记忆犹新,说第一次看我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母亲是根据昨天语文的时间来的,晚了半小时。我是多么的不该哟,唉~
数学的分数似乎也像我的怒气一般,挥发散尽,那场中考,数学崩了,而最好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也没了。十六七岁的我似乎有了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傲气,“我就要去那上学”,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啊,母亲却用着整个家的经济支持着我,说孩子要有最好的教育,带着厚厚一沓钱去了报名处,我们那儿管这叫“买分”。而母亲更为了我,在城里租了房子。时隔多年,我又一次和母亲长时间的住在一起了,每日三餐,衣服的洗涤,都是母亲来做,我却理所当然的受着。我也过着如同其他中国子女过的生活,安逸也想着进取,想着向往的大学,却不知道侧头看看身边,这样一个中年妇女,在新的环境里摸索,适应,其中辛酸不曾和我说过。
日子就那样过着,辛苦中母亲也不时会做一两顿好的,调节我的胃口。母亲的苦中作乐甚至能让身在福中不知的我开心一段时间。也就这样高一,高二,高三,高考,对于那段时光我总是感到快乐的。
在之后,也就到了现在,父亲母亲外出,爷爷奶奶却在院子里同其他村妇嚼舌根,语及父母,并不好听,让我有些怒意,与他们辩谈,说得他们没了话语,说服了自己,却说服不了他们,唉~回想往事,尽是心酸,何来趣事?初回忆时,哭了一次,写时又哭了一次,唉~我这人是极少哭的不曾想会因为回忆哭了。行文至此,就到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