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需要租辆车,因此认识了司机老高。出租车司机一般都容易熟络,而且健谈,老高就是这样。
坐了几次车以后,老高主动聊起了他自己。
老高头些年国企下岗,因为他在原单位就是司机,除了会开车,老高也没别的技能。因此父亲出资买了辆出租车,让老高跑出租。
随着相处时间加长,熟识度增加,老高主动聊起了他的婚姻经历。
老高的开场非常直白,他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竖起大拇指,用无限赞赏的语气说:“就我那媳妇,没得说!真没得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全是浓浓的满足。
从言谈中得知,老高媳妇叫桂珍,家在郊区农村,原配丈夫病逝多年,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一儿一女艰难度日。如今儿女都大了,体会到母亲的不容易,撺掇母亲找个伴。
经人介绍,桂珍嫁给了老高。老高刚刚退休,退休金不高,三千多块钱。可是对于桂珍来说,自己一个农村妇女,能嫁给有工资的城里人,非常知足。
结婚后,老高住到了桂珍家。农村的大屋子大院子,相比老高和八十多岁老父亲挤在城里的单元房,不知强了多少倍。
白天老高出车,桂珍把早点准备好,让老高吃好喝好,心情愉悦去开车。桂珍自己在家里侍弄庄稼。桂珍家还有三亩多自留地,种着玉米。农闲的时候,桂珍会去打零工。但拉晚的活桂珍不干,因为桂珍要回家做饭,等着老高回家一起吃饭。
每次老高出车回来一进屋,温热的洗脸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也准备就绪。当老高把一天挣的钱交给桂珍的时候,桂珍总会拿出一些来,让老高装着,说万一有什么花销呢。
两个孩子对老高也非常尊敬。刚一结婚,桂珍就对孩子说了,虽然我和你高伯伯是半路夫妻,但感情一点也不比你们的父亲差。两个孩子平日里叫“爸爸”叫得可亲了。
农忙的时候,老高去地里帮桂珍收玉米。老高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干不过我媳妇。她是真能干!那胳膊腿的,都是肌肉,都是这些年干力气活练出来的。”老高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满足起来。
有时候我会在旁边搭腔,“高师傅,您爱人也是苦命人,亏了后半辈子遇到您,也算苦尽甘来呀。”
“可不嘛,一个女人独自拉扯两孩子,十几年呀,多不容易呀!”老高一边感慨一边继续,“人家对咱真心实意、掏心掏肺,咱也不能做那偷着掖着、两股肠子的事。”
听着老高信誓旦旦地说着,我默默地想,像老高和他老婆这样的,五六十岁年纪的单身男女,渴望有个老伴在身边,图什么呢?不就是图个以心换心、真诚相待嘛。可是有许多中老年再婚家庭,都是各抱各的小心眼,互相算计。其实算计来算计去,无外乎就是财和物。如果都想让财物最大化地利于自己一方,而不替对方考虑,那日子肯定没法过,
“嗨!你是不知道,这是我的第三个媳妇。”老高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