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15 周一 扬沙
01.
夜,渐渐深了,忙碌了一天的身体也该歇歇了。想起了自己还远远未完成的事业,惆怅,动摇。可是,既然已经开始了,已经迈出了不仅仅一步,那么,再艰难,再疲惫,也要咬牙坚持下来,坚决不能半途而废。
02.
2009年9月,我来到了内蒙古师范大学,开始了我两年的本科生活。 班主任是一位接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又是代美学的班主任!
班主任原来是集宁人,说到集宁,我们总有一种不由自主的亲近,那个我生活了三年,留下了太多回忆的地方。如果不是开那次班会,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班主任,这位看上去平静,深沉,博学的老师,竟然有那么多坎坷的经历,竟然走过了那么多曲折的道路。
一个八十年代初期从内蒙古大学哲学系毕业的高材生,为什么再毕业之后没有立即考研,而是选择了被分配?工作几年之后,那种几张报纸数盏茶的生活渐渐疲倦了他年轻的,为梦想奋斗的心。
这个时候,才决定要考研。
第一次落榜了,继续。终于考研成功,后来又读了博士,在南开。等到他学成归来,时局早已改变了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班主任来了师大,开始了他大学教员的生涯,而当年他的那些同学,朋友,现在一个个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得一日看尽长安花。再看看自己的处境,强烈的心理落差让班主任内心里不仅仅是抑郁。
一个人的选择有些时候就是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生不逢时的不是他,而是像我们才叫生不逢时呢。只是,班主任他走错了一步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虽然没输,却也不得意。
常常听到班主任在唠叨,在回忆他的曾经。如果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和可能,那每一个人的人生,也许就都是欢笑多于眼泪,喜剧多于悲剧了吧。
他把自己在有生之年未完成的梦想和心愿,全部寄托在自己唯一的女儿的身上。那个在自治区重点中学读书的女孩子,我想,她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殷殷期望,一定会给他一个,数个大大的惊喜。
03.
在师大,你见到的女生很多,在师大文学院,你见到的男老师很多。
两年来,除了第一学期的现当代文学,后来的影视艺术概论,训诂学,古代文学(三四),语文教材分析等科目的老师是女的外,其余都是男老师。
上外国文学时,我们以为“瑞春”是个女老师呢,开课了,走进来的是位男老师。他向我们做自我介绍时说,他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名字,父母之所以给他起了这样的名字是因为男孩子如果叫了女孩子的名字,那么他会命里主贵,是吉祥的象征,差点没乐死我们。
他的课讲得不错,他说了,你们专升本的学生比较难对付,不能给你们讲得太简单,咱们往深了挖一挖,以至于后来他讲《浮士德》时候,我根本就是云里雾里,一片稀里糊涂。
我们记得他经典的码砖动作,如果你见过工地上那些建筑工人干活时的样子,尤其是他往上面扔砖时候的动作,你就知道我说的究竟是个什么动作,什么样子了。
冰月是后来代我们外国文学的,好家伙,讲得比瑞春讲得要深的多得多。
一个普希金,他能讲两周而余音袅袅,一位劳伦斯,他能将他前世今生甚至是死后的点点滴滴全都囊括,冰月的功力可见一斑。
这老师吧,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唯一让我们过不去的是,上他的课中间不休息,他一气呵成,我们却无法奉陪到底。中间总有人要出去,他为此很是不悦。
04.
来师大后我们还开了一学年的外语,说到外语就头疼,从来就没对它感冒过,怪不得在这一科目上从来就没有发烧过,呵呵。
外语老师的发型很值得研究和探讨,时间长了,大家一致通过了这样一个我们赠与他的光荣的,独一无二的绰号“油头”。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让大家听起来匪夷所思的绰号呢?还不是因为他的头发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一缕一缕的,幸亏那头发还算长(此处是相比毛寸而言),要不然就得紧紧贴在头皮上了。
常常当他在教室里来回检查我们做练习的时候,每一次我都在想,如果给他用最上档次的比如什么飘柔了,海飞丝之类的洗发水,他的头发会不会飘逸呢?这才是验证那些洗发水是好是坏的最有力度的验金石,呵呵。
他让我们读英语课文,然后是没完没了的翻译,就连课后练习也得一一翻译,折磨呀!考试他也不怎么给范围,弄得诸如我这样不开窍的人甚是心慌意乱,惴惴不安,万一挂了可就丢大人了。好在他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两次都是化险为夷,让我在心底千恩万谢,不胜感激。
国庆是我们的古代文学老师,开始时,因为他不熟悉我们原有的知识基础,所以,自然把握不好该讲什么我们才能接受,不至于挑三拣四,啥也不对。他的笔记可真够多的,翻开我的古代文学书,密密麻麻一片,天!因为他讲得我们无法认可,于是在文学院教务处展开教学检查的时候,国庆连着他的古代文学,被我们告上了“法庭”,我不知道教务处的负责人是怎么和国庆谈的这件事,我只是依稀记得,在被检举之后,国庆的古代文学课好像不再是那么枯燥难耐了。
期末考试,按照惯例都是要画重点的,国庆可好,两本书差点没让我们都画上道道,晕!
05.
后来,我们的古代文学就由丽杰接代了。这是一位很好玩的老师,说话是一字一句,好像她面对的我们是小学生。她告诉我们了她的电话号码和邮箱,还说,她会好好珍惜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让我们也好好珍惜她,大家一起学好这门课。
上她的课,不仅可以记到条理清晰的笔记,还可以听到很多很多奇闻趣事。她在学期期末时给我们画了非常详细的考试重点,那一科,在那一学年,应该是大家考得最满意的一科吧?她还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扬过我,就是那个征文大赛,举办方请她做评委,我的《我的青春记号》夺得那一届征文大赛一等奖,所以她记住了我的名字。让我高兴,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师大,文学院,老师们,要写的东西似乎太多太多,今天,暂告一段落吧。
2011年4月21日夜九时五十分
06.
后记:
时隔几年再读这些文字,往事历历,扑面而来,好像这日渐吹起的春风。那些老师们,而今都还好吧?
在教育的路上,师生一场自是缘分。可是,说到底,谁会对谁更珍惜一点?
昨天突然接到了初中时班主任的电话。她已经教了高中,成绩斐然。这是自初中毕业后,第一次和班主任通话。听着话筒那端她的声音,我自己心里百转千回。
虽然,她一个劲儿说我当年如何如何自信,可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时所谓自信,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狂妄自大罢了。
而今,越来越不习惯听别人夸奖自己,哪怕对方是出于真心。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人家别有用心。
她说她当年就看好我,可是她大概忘记了,那时候,她最看重的是另外几个学习成绩优秀的同学。我不过是他们的陪衬罢了。
她说自己当年教我们也没什么经验,初出茅庐的年纪,只有激情,只有闯劲儿。这一点,我倒是认同。
那天,她发信息说,我是她的得意弟子。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宽慰人,拉近人与人关系的一句创可贴罢了。
师生关系,也许,只有远观,而不能近视。只有遥想,而不能面对。只能回忆,而不想再重来。
二零一九年四月十五日夜修改于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