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推文介绍《南渡北归》,里面简要叙述了曾昭燏和穆旦等人。
曾昭燏是曾国藩家族的后人,才学出众,是著名的考古学家,曾任南京博物院院长,为做学问而终生未嫁。
但在时代洪流之中,因镇压太平天国而臭名昭著的曾国藩这个特殊名片,曾家人受到了各种责难与审查。比如曾昭燏,作为历史研究者,有一段时期,她居然学李秀成兵败投降写自供状而撰写了供状式《自传》。有人表示实在不理解一个具有深厚学问素养的人,竟会如此卑躬!
我想,也许是为了心爱的学问而低头吧。
读书人一旦沉入学海,那里便是一生之信仰所在。也许,时代的折腾和无知者的欺辱,他们都能接受,毕竟,学问使人强大,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就像那些脏累的苦力活对人的精气神的耗损,今天用完了,明天又长满了,无所谓担心。
但是,如要剥离学人与学海的血缘纽带,那是要命的。所以,为了能够做学问,读书人忍辱负重,就像司马迁宁愿受宫刑保下一命,可以完成自己写《史记》的夙愿。
因此,曾昭燏低下了头颅!这对一个资深学人来说,肯定是无比屈辱的,但是这个她能忍!有更大的事业在等待她!有更深的信仰在支撑她。
果然,同样的历史阶段,著名翻译家、诗人穆旦,也遇到同样的责难。他被迫去打扫厕所,做重活,每天繁重的体力劳动和繁琐的思想汇报之后,回到家的他,便一心一意努力翻译拜伦的《唐璜》。那些人间的苦痛,都在游弋学海的精神舒畅里,烟消云散。
果然,知识分子的信仰,无坚不摧!
再想想,冯友兰这样的哲学家,虽说在学人的气节方面有所“为人不齿”,但委曲求全,保全肉身,虽说是贪生爱命,也许,也是为了延续自己的学问而尽瘁!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可去苛求当事人的!本身那个时代就泯灭人性!
果然,就算曾昭燏屈节,最终也未在运动中逃过一劫,她跳塔自S了!成为当时考古学之巨大损失!
穆旦,因备受折磨而死于心脏病,59岁,英年早逝!
人死身灭,啥也没了,何况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