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正陪在弥留之际的妈妈床前,又收到爸爸的病危通知。静赶紧擦干眼泪嘱咐了一下还未过门的弟妹,好好照看妈妈,赶紧向爸爸的病房跑去。
静的妈妈已经是尿毒症晚期,之前在县医院做的肾移植手术失败了,一个月前转到市立医院的时候大夫就下了病危通知。本来市立医院是拒绝接收这种病人的,因为静是本院职工,找到院长做了申请,院长考虑到静的孩子刚一岁,在本市又没有别的亲戚,为了让她上班时也能照顾妈妈,就让办公室把静的妈妈收治在干保科病房。
对于这种换肾失败的病例,学医的静非常明白所有的救治都是徒劳的。只能依靠输液和透析来维持病人的生命,况且妈妈的心脏也不好,根本不可能再进行第二次手术了。
妈妈刚转院的第二天,静的爸爸因糖尿病并发症也住进了市立医院。静给爸爸请了护工,自己就和未过门的弟妹分别白天晚上的轮流照顾妈妈。
虽然静从妈妈进院那天,就做好妈妈随时离开的准备。但是在早上五点多接到弟妹打来电话说妈妈情况不太好时,还是慌了神。叫醒爱人的时候,把放在床头柜的水杯碰翻了,半杯水洒到了枕头上。她边将几张抽纸按在枕头上使劲攥着,边叮嘱爱人让他把孩子送去奶奶家后,马上来医院。同时迅速的穿好衣服冲出了家门。
刚跑到小区门口,正巧看到一辆空载的出租车,司机师傅也看到了奔跑的她,不等她招手,把车停在她的跟前。静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气喘吁吁的报了医院地址。出租车载着静疾驰而去。
到了医院,弟妹跟静说了下情况: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妈妈的监测设备报警,检测不到呼吸。医生随机赶来对妈妈进行抢救,目前指标稳定一些了,但是医生说让准备后事吧!静来到妈妈床前,看着带上了呼吸机的妈妈,回想起妈妈自从生病后遭的罪,不禁泪如雨下,在妈妈床前小声地啜泣着。
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来是负责爸爸病房的医生打来电话,说静的爸爸突然昏迷,正在抢救。静擦干眼泪跑到爸爸病房的时候,爸爸已经脱离了危险。护工看到静时有点紧张,小声地跟静描述着情况:原来护工昨晚吃的葡萄忘记放起来了,早上静的爸爸醒来后看到了,想吃又怕被发现,就拽了一个葡萄粒把头蒙在被窝里吃。因为吃得太着急,葡萄粒卡在了嗓子眼。
护工发现时,静的爸爸已经憋得满脸青紫,倒喘着气了。护工赶紧叫来了大夫,实施了抢救。静看着已经恢复神智的爸爸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般怯怯的眼神,真的是欲哭无泪。
静走到爸爸床前,压低声音说道:“爸,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安生一点。你这次住院也是因为你在家偷喝啤酒,导致了并发症。我妈已经让我忙得脚不沾地,你还跟着添乱。”爸爸听完不服气的把头拧向了一边。静气得拂袖而去。
静的妈妈在当天下午就离世了,弟弟翔子出现在妈妈的第二天葬礼上。妈妈住院这一个月,翔子一直没有露面,静问过弟妹,弟妹只说翔子今年带毕业班特别忙。静当时并没有多想,毕竟翔子上班的学校在县城,距离市区开车也需要四个多小时。医院里也有弟妹照顾着。
料理完妈妈的后事,静给爸爸也办好了出院手续,让弟弟和弟妹跟爸爸一起,带着妈妈的骨灰回去了县城。
给妈妈圆七日坟的那天,静在家跟爸爸和弟弟提起了弟妹在妈妈生病期间照顾妈妈的事情,催促弟弟等妈妈的五七忌日过完,赶紧把婚事办了。不然一年之内不办的话,就要等到三年以后了。爸爸和弟弟有点应付的答应着,静以为爸爸和弟弟还是因为她不同意给妈妈再次手术的事情置气,并没有深究爸爸和弟弟的态度。
妈妈五七忌日前一天的下午静就回去了,因为五七忌日要准备好多祭祀的用品,静跟同事调了休,想着回家帮着一起准备准备。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钟,家里只有爸爸在,弟弟这个点肯定还没有下班,可是弟妹呢?从妈妈生病开始,弟妹就住到了家里照顾妈妈。
弟妹会做衣服,在镇上开着一家裁缝店,时间就可以灵活掌握。因为手艺不错,客户都是回头客,通常有了需要都会找到家里来,所以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弟妹在操持。这个时候,弟妹应该在家里忙活明天的祭祀用品啊,怎么没见踪影呢?静脑子里突然出现那天提起婚事时,爸爸和弟弟的表情,心里不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