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姐的身上一定有某种非常态的存在,超出了我所关注的视野,比如她没有跟丈夫说我“行好”把座位换给了她,而是说我“陪”了她一路。
本来这次经历我是没想诉诸文字的,可上周日粗略地讲过后,昨天在“爱的艺术”课的结业仪式上又有学员希望了解详情和我的感悟,今晨就只好凭记忆涂鸦了。
我21日在临海结束了课程,坐了3个多小时的D3202后赶到上海虹桥,然后准备乘22:55的SC4688回青岛。登机后发现,我的座位30F是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靠窗,而一个大姐已经捷足先登坐下了。
我说:“大姐,您坐的是我的位子。”
大姐说:“兄弟,能不能行行好,让我坐这个位子,我想靠窗看看夜景。”
人家都把“行行好”三个字说出口了,我哪好拒绝,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大姐很健谈,起飞后她的眼睛没有望向窗外,而是总找茬和我说话。我实在没有想跟她说话的任何欲望,这倒不是一天的劳累致使此时眼皮正打架,而是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不只是又老又丑,而且还画了极其夸张的浓妆,光那黑蚕一样的眉毛和血盆大口就让我有些反胃,还有她裸露的胳膊有几次不知主动还是被动地与我碰触,让我起鸡皮疙瘩。
您知道大姐跟我说话所用的口气和语调吗?准确的形容就叫“嗲”,动力心理学称之为退行,民间语文大概可以叫发酸、卖萌、撒娇吧!
敲黑板:大姐的年龄可够大的了!我通过她脖子上那松弛的皮肤判断,估计60岁算是保守啦。
主要听大姐在说,我故作礼貌地应对着,海阔天空地扯了一些没有过脑子的东西,直到我实在忍不住了沉沉地睡去。
被即将着陆的广播惊醒后我发现,坐在我的座位上的大姐仍然没有去看窗外的青岛夜色,而是正在化妆。
我是第一次见一个老女人在飞机落地时还化妆,而且是在凌晨。
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姐,您一定是要见一个重要的人吧?”
她一边在那血盆大口上涂抹,一边嗲声嗲气地答:“我老公。”
我再问:“分开多久了?”
“前天他到机场送的我。我到上海探亲。姑妈病了。”她答。
“只有两天啊!”我说。
“我们结婚快30年了,从来没有分开过。”她答。
00:40,飞机准时落地。就在我安全带正要解开时,大姐已起身从我面前挤了出去,不顾空姐的提醒而取下自己的行李开始往机舱出口小跑了。
当时我除了觉得她有些不正常外,既没有想到她归心似箭,更没有去想她费心地画了如此的浓妆要见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但待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机场出口大厅时惊呆了,多数人的目光正被□□□□(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一幕所吸引:那位大姐正右手攥着一枝花,左手搂着丈夫的脖子又啃又抱呢!
那个男人也60多岁,但满身肌肉,气宇轩昂,相比之下我倒有些自惭形秽了。
陡然间我产生了想主动打声招呼的欲望,就走了过去。大姐对丈夫说:“这位兄弟陪了我一路。”
她丈夫跟我握手,非要送我回家。
我有车接,婉拒,道别。
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这位大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还有哪些让我看走眼的魅力?是丈夫的那枝花换来了她的亲吻吗?
当然,想得更多的是我为什么一下子改变了对大姐的看法。我相信在大姐的身上一定有某种非常态的存在,超出了我所关注的视野,比如她没有跟丈夫说我“行好”把座位换给了她,而是说我“陪”了她一路。
那个“陪”字,真的是意味深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