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小说写于当天一场无聊到爆的研讨会。（2019年12月21日）

【一】

今天的天气没什么特别，刚好相当于过去十天天气平均加权后的结果，晴，微凉。电台说今天的天气适合外出郊游，但需添加衣物。

早上八点二十分的时候，林飞堵在路上，他心想好在自己出门比较早，还能赶上九点半将要开始的会议，也不会耽误会议之后的长途旅游。

林飞今天开了一辆GL8，这是他在周围朋友那里能借到的容积最大的车，此刻车里除了主驾驶，其他位置已经被全部塞满。这辆GL8是林飞最好的兄弟王音淳的，而林飞的那辆MX-5被王音淳开着泡妞去了。

这个城市不算大，林飞终于在十五分钟后抵达目的地，这是一个有着庸俗名字的四星级酒店，叫家之梦，主办方把这次会议选择在此，主要是因为这家酒店在三个月前刚装修完毕，而且有一个设备齐全且面积巨大的多功能会议厅，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酒店方给主办方承诺可以在外地参会人员的房费里拿出一部分，专门给会务组的领导意思意思。

漂亮的酒店前台看见林飞进门的时候脸抽搐了一下，向大堂经理低声说：“变态瘟神来的挺早。”

大堂经理快步迎上林飞，要伸手帮林飞提包，大堂里响起林飞高亢的嗓音：“你别给我来这一套，你级别不够！让你们老总来，带着你们所有员工，包括夜班的，早上九点半在我房间集合，你们这么欺负人，我就不信消协还治不了你们了！”

然后林飞拨打电话：“王局，您好……恩对对，九点半，我实在是跟他们谈不了了，请多带点人来，嗯嗯……这个我主要是怕他们动粗，嗯嗯……502房间，对，您可要给我们消费者做主啊，太欺负人了这个……”

大堂经理汗如雨下：“林先生，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一直以来我们酒店都在在积极解决问题，只不过您的条件太苛刻，问题要想解决，我们双方都得有一个协商的态度，您说对吧，而且您说我们要对您动粗，真是天大的冤枉。”

林飞唾沫横飞：“哎呦喂！你这么大声干吗？干吗！干吗？！我跟你说啊，我心脏不好啊，我如果倒地上，我自己都不敢扶自己！别废话，没有十万块，这事不算拉到。”

大堂经理根本无法保持冷静：“林先生，消协来了我们也不怕，没见过因为空调断电、马桶堵塞就要求赔偿十万元的，您那一个房间一晚上才五百八，还含早餐，我们修设备怎么都可以，您说赔款我们也认，但是十万太夸张了吧？而且那空调的线是被利器剪短的，马桶堵塞……”

“你是说这都是我在作怪了？来来来，继续说，我打开录音，你使劲栽赃！我还就告诉你了，在你们的房间里住了一夜，我第二天抽搐一天，还流虚汗，你们这么大的酒店，拿人的命当儿戏啊？怎么着，开黑店啊？”

这时门外进来一群年轻人，有人朝着林飞喊：“请问您是苦行僧吗？”

林飞回头看见这二三十个青年，面色和悦地说：“是我是我，大家就坐大厅吧，一会儿看里边没坐满的话，也可以试着看会务组让不让进。”

这群青年是“苦行僧”的粉丝，而“苦行僧”是林飞的笔名，粉丝群里有大概三百多人，林飞几天前开始在群里告诉粉丝本次会议会有神秘硬核内容，希望大家都来，即使进不了会场，也能在会场外边听到这个劲爆的内容，林飞表示，这次将会是他们听到的最震撼人心的消息。

林飞回过头向大堂经理低声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结，你看我的帮手来了，不服你就把你家人朋友也叫来给你撑场。”

大堂经理萎靡道：“哎……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您还是等老总和消协来了给他们谈吧。”

林飞努努嘴说：“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

大家在会议开始前安静了下来，林飞一边招呼着粉丝，一边查着人数。一会儿酒店大堂外的停车坪上来了两辆小卡。林飞迎了出去。

两个司机走过来，其中一个司机给林飞让了一根烟，说：“兄弟，你咋想的，这么多东西，都要把我们小超市搬空了，我们老板都乐开花了，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找批发商弄货，那多便宜。还有你把这些东西卸到酒店算干吗的？你在酒店里开了超市？”

林飞说：“老哥，这事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开始卸吧，另外所有的货再盘点一下数。”

司机说：“出库前不是盘过一遍吗？”

林飞认真的说：“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做手脚，你们要是感觉盘数太麻烦，就把你们家人也叫来一起盘。”

司机有点烦躁：“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咋能这么不相信人？”

“我这是正常要求，别废话，赶紧盘，对了，人手不够赶紧叫人。”

【二】

会议签到时间是九点整，九点半会场将禁止进入，正式开始。

林飞九点二十进入会场，扫视一圈，颇有点沙场点将的气魄，不明所以的人如果此时看到林飞，估计还会以为他是主办人。

林飞拉着模特公司的领头的小姑娘说：“妹，让这些迎宾模特在会议结束前别走，我给你们加钱。”

尽管小姑娘经常跟各种主办方打交道，当下也惊讶于林飞提出的这个要求，小姑娘说：“哥，当初谈好的，开场后十分钟我们就撤了，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的活动要去啊。”

林飞说：“你们跟谁谈的，没跟我谈吧？这样，我给你们加两万，把别的都推了。主要是你哥我这个人吧，喜欢看这些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我试着协调一下吧。”

林飞仔细看了场内所有人员，大概有一百五十个人，男女比例目测在三比一，林飞当下心里焦急，开始关注到场的女性。

终于在场内西北角发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而且是独身一人，林飞走上前去。

林飞伸出右手对女人说：“您好，认识一下，我叫林飞。”

女人诧异地看着他，处于礼貌伸出手和林飞握了一下说：“您好。”，但是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

林飞说：“你知道苦行僧吗？”

女人陷入思索：“苦行僧……苦……好像没有多大印象啊。”

林飞说：“不知道没关系，今天你就知道了，那是我的笔名，今天我是被邀请的主咖。”

女人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好逗：“今天的主咖不是大陈、非选、还有……还有那个谁来着？”

林飞说：“他们没有公布，我是最后揭幕的惊喜，你可以这样理解，我是杀手锏。我来找你主要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

女人说：“你真逗，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飞说：“没关系，会议今天中午就结束了，你只需要认可在这个酒店的范围，你和我交往就可以。”

女人笑了，林飞觉得她笑得真好看，女人说：“你脑回路真清奇，过了中午，大家一离开……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

林飞说：“这个行业的主咖脑回路能不清奇吗？我的目的跟你说的很明确了，悄悄告诉你哈，你可别声张， 你是我今天的主要任务之一，你只要答应我就好。”

女人说：“什么跟什么啊……”

林飞催促道：“赶紧的，答应就好，你芳名？”

女人说：“小璐……”，说完这句女人有点后悔：“那个事情我考虑考虑。”

这时主持人宣布会议正式开始，会议的第一项就是领导致辞。

这次会议是一场科幻界的聚会，由一家中等知名的科幻杂志主办，今天到访的来宾里有媒体人士，还有受邀的科幻作者，当然林飞也在受邀之列，还有一些被选中幸运的科幻迷，当然还有杂志社和文化局的领导们。

从领导的发言可以听出他们参会的功力，一个好的会前发言，需要的不是口齿清晰和普通话标准，而是如沐春风地照顾到各界与会人士，感谢来宾的时候顺序暗含头衔大小，决不可出错，还要能通过简单的发言把会议主旨上升几个层次。

这时会场的门被推开了，这让台上的领导心里有些烦躁。

林飞往门口一瞄，看见了王局，然后他猫着腰出了会场。

【三】

门外是消协的王局和酒店的周总，还有几十个围簇在一起的人，他们分别是几个消协的同志和大多数酒店员工。

王局说：“小林啊，我们跟酒店方沟通过了，人家也不是不愿意解决问题啊，今天我在这儿，咱们现场把问题解决掉，双方都协商协商，不过你说的十万确实是夸张了，我知道你那都是情绪使然，大家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人家周总跟我老师还是忘年交……”最后这句话是专门小声说给林飞的。

周总笑着说：“林先生，您是我们的客户，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解决您的问题，您给一个方向，我们来配合……”

林飞说：“各位不好意思，里边等我发言呢，我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投诉的事情都好谈，大家原地等我一下可以不？”，林飞边说边看手表，表现得很焦急。然后他瞅准一个瞬间，一溜烟又钻进了会场。这时王局的脸色显得有点难看。

“我有个提议！”会场里响起一个声音，它发自刚进门入口处的林飞。

“对不起，打搅领导讲话了。”说着林飞竟向主席台走去，此时第一个领导已经发言完毕，主持人刚接过话筒准备介绍下一个领导上台。

林飞快步走上台，期间不忘给小璐抛了个媚眼，惹得小璐想笑又给憋回去。

林飞抓过错愕中的主持人的话筒，然后面向场内所有的来宾，现场一片寂静，林飞看到一百多号人凝神不解地望着自己，然后他忘掉了自己打好腹稿的开场白。

人们听见林飞的第一句话是：“奶奶的，我豁出去了。请领导不要生气，大家听我说。”

“我的笔名是苦行僧，我之所以第一个上台，是因为一会儿我必须参加一个远途旅游，我实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主持人望望台下的一个领导，领导对他摆摆手，意思是：“让他继续。”

“我今天分享的内容是我这半个月来的一个小说构想，有人可能会纳闷，未写的科幻小说构想会有几个作者愿意分享给同行，而我愿意这么做的原因是，我决定从今天参加完这个会议之后，永远不再写科幻小说！”，林飞对自己突发奇想的神来之笔非常满意，他意识到，这样抛出一个悬念，就能抓住大部分听众了。

果然会场很多人由松散的坐姿直起了腰，他们想要听听这个扰乱会场秩序的人到底要干嘛。

会场外，周总对王局说：“王局，您觉得这位林先生……”，周总指了指脑袋：“正常么？”

王局很尴尬：“这个……这个……不管他有什么情况，周总不要忘记客户是你们的衣食父母。”

“半个月前，我突发奇想，我何不写一个外星人入侵的科幻小说？”，台下竖起的耳朵里，有好多双感到一阵泄气，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也能叫创意？

“于是我开始构思，首先，外星人的外貌我觉得不必描述，因为描述过多，会失去神秘感，各位看大刘在《三体》里从来就没写过三体人到底长什么样。然后呢，外星人的科技跟地球不一样，他们将脑电波开发到极致。他们侵略地球的原因，和各位想的一样，也是因为他们的母星资源日益枯竭。”，所有人心想，这个人想一直这样把大家的时间浪费下去吗？

“我在小说中用第一人称来叙述。半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确切的说不是听，而是那些声音直接进入到了脑子里。是两个人的对话，我听了许久，才发现对话的两个人是两个外星人，他们来自费德星，离地球不算太远的一个地方，大概有十光年的距离。”

“两个外星人我们就把他们叫做小A和小B吧，小A说：“设备已经架好了吗？”小B说：“架好了，一架在这个星球的南极，一架在北极，在这个星球第十五次自传之后，就开始抹智，咱们的设备那么小，地球人就算知道，半个月以内也无从找到，另外他们的文明在脑波技术上还很初级，即是找到了，也毫无办法。”，小A说：“那当然，我们的脑波技术，在我们能探测到的宇宙中，无人能及。”他们所的脑波技术，就是把脑电波研究到极致，他们发现每一个生物发出的脑波，都是独一无二的的，而费德星人的脑波技术之所以能得到这么大的发展，是因为他们所有的人脑波都是一样的，就像我们研究物理时，我们的基础理论都是一样的。而宇宙中找到一个和他们脑波一样的非费德星生物的几率，小到接近于无。”

“由于脑波技术的发展，费德星人演变成了一个意识无限发达的种族，他们的飞船跟我们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可以是各种形状，并且是透明的，仿佛没有外壁，其实是有一层薄到极致的意识壁，那是意识在物质世界的极致表达，当他们想星际穿行的时候，可以把飞船的壁包裹住他们的农场啊房子啊等一切东西，真正做到旅行就像在家中一样。”

门外周总说：“王局，如果里边都是这样的人，我们要不要联系公安机关？”

【四】

“而他们在半个月后对人类发起的攻击，则是在这个星球，无限削弱所有跟他们不一个频道的脑波，这就是他们说的“抹智”。到那个时候，地球的主宰人类，将会退化成只有昆虫智商的生物，当然，所有的其他生物也一样会退化到这个程度，等到费德星人大举殖民的时候，地球将再也无法自然生成一场对费德星有威胁的进化。”

“起初，我以为这些都是我的幻觉，然而随着时间的增加，我能在白天听到两个费德星人的对话，他们在畅想殖民后的生活，于是我集中意识，也不管是不是幻觉，开始偷听，接着第二天，我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他们设置好的设备，他们的设备深埋在白雪里，雪花一样的大小，雪花一样的形状，具体的位置坐标我却不能看到。我发现，我能看到那些是因为我的脑波和费德星人的一样……”

“又过了一天，我发觉我很确认这一切是真实的，这种真实来自意识深处，我不再怀疑我产生了幻觉，接下来的两天，我每天数次拨打110，因为我只是一个科幻作者，不是科学家，我不知道该向哪个部门去反映情况，我很焦急，110给我的回复无非是两种，一种是警察安慰我无效果之后，断挂掉电话，一种是告诉我如果我再继续骚扰下去，可能会出警请我去派出所聊天。而两天前，我对门家夫妻打架，我看到了我们的人民警察以飞快的速度前来调解，我走出了家门，向民警再次讲述外星入侵的事情，民警态度和蔼的对我说：“这个真的不属于我们管，我给你个电话，你可以向他们反映一下情况。”，那个电话我拨打了，是精神病院……”

听众席有人笑出声，很多人开始觉得林飞好像不是在讲小说，小说里的主人公是一个科幻作家？难道是说自己？很多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听一个精神病做报告。

“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沮丧的坐在家里，直到我发现自己能联系上费德星的飞船。于是我偷了他们的飞船，能偷飞船是因为这两个费德星人到达地球后四处欣赏美景，他们放松了警惕，我用意识将飞船召唤过来，然后抹去了他们跟飞船的链接。得到飞船之后我发现，这艘飞船容积是有限的，我把意识伸入飞船，很快了解了飞船的一切功能和特性，于是我开始自己的拯救人类计划。”

“但是我只能拯救一小批人类。费德星人的攻击时间定在2019年12月21日早上9点48分。下面……请各位看一下大屏幕吧。”

此刻会场中最感到惊奇的人是电脑师，因为他发现他什么都没做，会场上的大屏幕开始播放视频，而他面前的电脑，还是处于PPT的领导致辞页面。

屏幕上刚开始显示的是酒店四周的景象，只不过人们发现镜头角度不是平视，而是俯视，他们看见了停车场，确切的说是一半的停车场，那里停放着一些参会人员的私家车，还有会议接送用的大巴车。紧接着人们看到了外边的街道，镜头像是无人机拍摄的一样越飞越高。他们看到汽车撞在了一起，骑着电动车的人纷纷摔倒在街道上，还有行人那越来越呆滞的行动和眼神。

“各位。”林飞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像是在每个人耳边说话一样清晰，这种清晰度是人类的任何高保真设备都无法比拟的：“现在我是用飞船内部的传声系统向你们说话。你们刚才看到的影像是十几分钟前飞船拍摄的，我们已经处于飞船内部了。”

【五】

人们惊慌地四散而出，然而所有人都愣在了酒店的停车场上，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炙热的星球。

林飞的声音没有停止：“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太阳，我们现在离太阳已经很近了，为的是让大家再看一眼太阳系，请放心，飞船的壁只允许合适范围内的光线和热量和辐射进来，这个技术费德星人是怎么做到我真的不理解，他们竟然能控制光子和其他微粒穿过壁的数量。要不然大家是无法睁开眼睛的，或者大家都会变成蒸汽。大家跟太阳系……好好告个别吧。”

所有人看到那比认知中大了无数倍的太阳，有人向停车场边缘走去，发现自己的手再也无法探出一丝，终于有人开始痛哭……

那个巨大的太阳，像是光亮被调暗了无数倍，让人能肉眼看到它，巨大的日珥升腾着，无数能量以明暗不一的白色和黄色在太阳表面翻滚。人们意识到这一切是真的。

哪怕是可以这么近距离观察的太阳，也让人感觉到它那能毁天灭地的能量。在如此的太阳面前，人类感觉到自己的无比的渺小，和宇宙对自己的嘲讽。

“好消息是，飞船里的一切生态都有办法永续保持，而且这是一家酒店，有厨房，有餐厅，还有健身房游泳池，还有大家住不完的房间，坏消息是……除了我们能看到的植物外，地球上其他生物将不能陪伴我们……哦，可能还有老鼠和细菌，咦，我发现了一块菜地，酒店的自留菜地，这非常好。但我们依然非常孤独……不过我已经在地球上购买了无数的调味品和药品，因为我们将面临着一个难题，所有需要工业体系加工的东西，在飞船里可能很难实现了。”林飞尽量保持着理性的解说。

“还有被骗到飞船里的人，你们不要怪我。”

“这个飞船里现在大部分是科幻作家和科幻爱好者，我不知道带着这样一批狂想家出发是对还是错，不过接下来请你们费费脑子，我们要怎么找到新的星球，怎么延续文明，我今天有点累了……”

“对了，船里的男士请注意，船员小璐已经和我私定了终生，大家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我车的后备箱里，有很多啤酒，不管怎么样，孤独也好，寂寞也罢，让我们饮酒庆祝新生吧！”

林飞想到那辆装着很多啤酒的GL8，突然不再说话。

他向王音淳借车的时候，力邀这位自己最好朋友跟自己一起去旅行。

王音淳告诉他，小丽终于答应和她约会了，他要开林飞的MX-5去和她约会。

林飞费尽口舌劝王音淳，而王音淳告诉他：“这是我一辈子遇见的最喜欢的女孩儿。”

林飞认真地说：“哥们儿，那你就一定要在周六之前……睡了她。”

2019年12月21日，这一天，是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