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外雨打连珠,借着雨势闯进来个中原人,外着青黑海虎绒马褂,内衬湖色春纱锦袍,好一贵不可言佳公子。堂内忽紧收声,不多时,座内一声讪笑,“原以为是西风翻将进来,吹的大伙人心惶惶。”中原人把目光投向出声的老人,只见得一杆旱烟枪上生出两只如刀般狭长双眼,只一眼,便剜的中原人不敢再视。老人缓缓将烟枪放在桌上,遥遥一拱手,“不曾想竟是这梁上有鬼,压的诸位气运不能亨达。如今诸位您瞧怎?这外头来的就是不一样,衣冠尽显,华彩熠熠呐~”零星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逐渐化成凄厉的大笑。中原人循声看去,烛灯摇曳里,一具具形如枯槁的身体,或坐或卧地陈列此间,不由的,有些失神。
雨打的更急了,几粒激进的雨星打在了中原人的脸上。中原人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去,梁上漆黑,不难想象某物在其中暗中窥伺。 “嘻,近在眼前,视而不见。”,老人拎起烟枪点了点中原人的方向。“故弄玄虚。”,中原人解下马褂,随手扔在地上,腰间一柄二人夺,入鞘为杖,出鞘为刀,端的是把进退自如的好刀。这般,好叫屋内众人且收心,此时惟能听雨声。稍定,未等惊雷,出鞘声抢一步迎上金铁交割声,两声过后,烟枪生机断矣。屋内本就是一团死灰,此刻却也能溅出滚烫。湖色的锦袍染上鲜艳,颜色慢慢加深,这道深绿攀上橱柜,摇身上了房梁。恶鬼当前,却也不见,梁上杂物堆积,昏暗拥挤。中原人不得见,细听,滴~滴~,走近,雨珠沿着屋顶的缝补间隙打在梁上,木梁久蛀,连天雨打,本不可再承一毛之重。瞬时,一梁溃,众梁齐裂,客栈倾覆。中原人缓缓走进雨幕,大雨把他身上的血色冲刷殆尽。
秋后,中原朝廷发布“剿鬼令”,同时大力嘉奖擅生产擅经营者,一时国泰民安,兵强马壮。二年春,中原人进宫面圣。
圣言:“连日阴雨,恐有水祸,如何。”
“因势利导之。”
“唯恐山川不易予。”
“山川精怪,予之则善,不予予夺。”
“善。”
当日,中原人出宫,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