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车
也许折磨我的不是孤独,而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一道伤疤。
我以为那里是结了痂的。读小说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我喜欢的人物,孙少平。在他的性格发生重大转折的时候,他正在打工。在太阳下暴晒,那些痂,裂了又结结了又裂。
我以为我是可以接受岁月对人物的摧残的,尤其是磨练。但是我忍受我感受到的那些触目惊心,我还是痛。
我以为我心里那道伤口不会那么轻浮而浅薄。不会那么容易被外人看见也不会轻易被裂开,更不会轻易再流血。
因为它反反复复裂开结痂无数次。我想,伤口外面该是一层厚厚的茧子了。
此刻我身无分文。平时我很厌恶QQ里定时群发兼职消息的那个女生。刚开始我还犹豫不决怎么应付推脱,后来直接无视。
那一次我报了名但是我还是没有去面试。
今天我很果断,学校姓名年龄加空余时间。然后几点钟到哪里去面试。时间就是明天一点半。
我想起来我还没有百度路线,而且今天无论怎么样我要早点睡觉然后早点起床。
今天下午两点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躺在床上流泪,悄无声息的。尽管寝室只有我一个人在。被子里很黑。闭着眼睛更黑。外面天很冷,我想今天就这样睡一天。伸出头去,光线很刺眼。
我畏惧。我开始知道了。
我害怕的不是孤独。
是命运又把我拉回了十五岁的时候,我最无依无靠的当年。
那种感觉紧紧的围绕着我。无论这世界再大的地心引力,我感受到我的思想,还有那个痛苦的灵魂都往悬崖般的天上飞升。
我感受到,死亡。
我不是第一次,想到这两个字。
十五岁的时候我在日记里写了秘密,写了遗书。单单没有叙事,没有回忆。
刚刚有一个女孩给我发了一条类似于扫码有奖的信息。她的头像是刘德华。
我想起来曾经有一个女孩睡在我旁边,甜蜜的跟我说,华仔多么的有才华。她喜欢她所有电影,所有歌曲。
我看了看这个头像,也许是那个女孩吧。
我认识她的时候,高二刚刚辍学,因为看病。她也刚刚高二辍学,只是是为了出去打工。我们一样年纪,一样发型,性格也是一样温柔和顺。
我们一样是参加一个活动,于是相识了。自我介绍她刚好坐在我旁边。自我介绍的时候,我一直笑一直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是有一个男孩子注意到了我。也有一个男孩子注意到了她。
这两个男孩子,我更喜欢和我一起玩的男孩子。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他更加自然随和,而不是那么具有目的性。
我加了男孩的微信,后来,那个女孩总是在寝室玩手机看电影。我没有熟识的其他人,于是就想在寝室陪她。可是我们两个人却因此被中途驱逐出这个活动。
即使男孩和女孩的微信我都加了。但是到了地铁,我们两个,要去的方向相反。那一刻地铁门同时打开,进去之后我看了她那边一眼。我没有看到她,但是门快速的闭合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要分别天涯,相忘于江湖。
与男孩子也是。
果然,不管回家以后,我们怎样联系。终于是感受不到对方了。我发朋友圈那个男孩子都是第一个给我赞还会评论。
后来我不发朋友圈了,再半年以后发朋友圈的时候,男孩子也不知道谁是我了吧。
也没有一个理由和感觉去维持当时的友谊。但是我仍然怀念,于是这成了最惋惜的事情。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
大一的上学期,异常绝望。
然后有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不再读书。
我对女孩子说“在吗?你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打工吧,我去找你。”
女孩子没有回复。
一直没有,从始至终。
那个时候她的网名是宝儿,现在,我也不知道凭我的猜测,那个网友是不是她。
那个时候,我真的做好了准备。从南方,一个人坐火车,到北方。
只要她告诉我她在哪座城市。
那一次,我和她被驱逐回家。我是第一次,一个人坐那么远的地铁,公交。从一个区到另一个区。那是冬天,很冷,雨停了,但是走出来的那条小路坑坑洼洼。出了电梯,我看见外面月黑风高,别人就要我们这两个十七岁的女孩这样相伴回家,他问我们是不是姐妹。
加我的男孩子,航也问我们是不是姐妹。长得相似也形影不离,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们好像姐妹。
但是我从来没有年纪相仿的姐妹。
夜已深了,我们不在一起。即使是同一个国家也相隔太远。
咫尺天涯。
下次我坐火车,从南到北,还会见吗?
我怀念那些美好的事啊,又忘不了令人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