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年七月初九

有一条公路,傍晚我骑车下班,嘴里哼歌,货车不少,路灯不多,附近村庄错落有致,十几年前就建起林立耸高的牌坊,像巨人一样。村口处,或多或少会蹿出一辆绿色带篷电动三轮车,驾驶者年老无礼,不顾车行,蛮穿道路。

生活给了我一个假象,充实又安稳,可我低头一看,脚离这片生育我的土地还有三厘米。

我细嗅空气,我一言不发。一只蝉往我手中飞来,像两年前我放生的那只,我玩弄它直到没了力气,才把它放在公园的草地里。我摊开手,它不飞,我只得将它往空中扔,他在我手中留下一滩水渍,飞向玉米地。

道路上死了成千上万只马陆,被各式各样的车碾成黑泥,太阳一晒,变成印记。

千万年后难说会不会变成化石。

等到那天,世界变成世界,人们击败人们,卡尔海因里希还是卡尔海因里希。

奶奶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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