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采灵药
过年,其实只是仪式感强一些,每年只要过了大年初三,许多地方就慢慢安静下来,人开始向大城市涌去,小村庄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现在的年轻人,回家过年是不容易的,除了山长水远的舟车劳顿外,回了家又紧张地陪父母陪家人,吃吃喝喝几顿,把一年或几年的积蓄掏空了,换来左邻右舍的称赞后,又要开始新的打拼了。自己在外,不管活得多辛苦,总是风风光光回家一趟,俨然成了村里的榜样,村民教育孩子的时候,也会说道:“你看,你就要向那谁谁谁学习,以后不要再回村里来受苦了。”离开村里时,父母开始依依不舍起来,他们巴不得你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拼命往你的袋子里塞东西,母亲则抹着眼睛,说道:“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每年相同的场面总会演绎,让人觉得无限唏嘘。
元宵节刚过,村里就安静了下来,年轻人都走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更显得百无聊赖。那本《墨客秘笈》被我通读了二遍,总算把里面的内容林林总总记了下来。
小玉和薄姒公主还是没有好转,但情况也没有恶化,她们看起来精神不错,虽然还是发烧咳嗽,但总体上还算吃得多,这让我有些略感放心。最让我高兴的,是我煎出来的药香气四溢,有点象炼丹一样的那种香味,至少小玉和薄姒挺喜欢的——这就给了我动力。袁元媛也回省城去了,她临走时也跟我专门道别,只是没有再搂着我。
我在家里翻着那本《墨客秘笈》,却见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觉得有些奇怪,这本书明明是我祖上所撰,为何加入了三国时期鱼豢的这句话?我不禁又慢慢细看了起来。
再次翻阅到《祛病篇》时,却见里面记载着一种草药,名叫“百解藤”,这药对感冒和咳嗽有非常好的疗效,如果遇到百年老藤,那效果更是非凡,而且重要的是,上面竟还有简单的图画,那百解藤的叶子呈心型且偏修长,十分好认。
我正想去上山采药,嫂子走了过来,笑笑道:“瀚悠,这年已经过了,你可要想办法,养起这个家啊!”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我天天在家里写文章,也不见嫂子这样说,为何今天她就跟我说这样的话?嫂子见我有些发愣,也是勉强笑着说道:“瀚悠,我们家现在可以说是多了三口人……”我一听,得,这把我、小玉、薄姒都当成在家里吃干饭的人了。嫂子又继续说道:“你过年时还拿了一千元回家,说明你还有钱嘛……你能不能去买点肉回来?”我这人比较好面子,既然嫂子这么说了,我只能咬咬牙道:“好的,嫂子,我去买肉回来便是。”
我出了家门,看看天色尚早,才早上九点多,思道:“不如我去山上找点百解藤回来,再看路上遇到了谁,找他借点钱买点肉回家,这样既能为二女医病,又能不被哥哥嫂嫂看轻了!”于是我发了一条信息给小玉:我要去帮你们采些特效药回来。然后,然后我提了家里那把最锋利的砍柴刀,往山上而去。
在我们家的北面,也就是石权家再往北走,有一座高山,我们叫它“刀削山”,我们这里其它山都比较平缓,但这座山却异常陡峭,跟广西的山差不多。实际上,我们这里离广西也不是太远。我选这座山的原因很简单:这是我们这里最高的山,高山容易产好药;另外就是这山陡峭,比较难攀爬,一定程度上也保证了这座山人迹罕至。
我在山路上大概走了大半个小时,便到达了刀削山山脚下。别看我才走了四十多分钟,其实我是运起了气息,施展了身法在山上狂奔的,如果按照普通人的速度,就算走上半天,也不能走到。
我此时站在山脚下,发现这里没有路可以走,虽然是冬天,但这座山竟然还有许多绿色的植物,几根手臂粗细的藤在树上穿过,却有点象原始森林。至少,我判断是正确的,现在年轻人越来越迷恋网络,上网的人多了,上山的人就少了。我们村平时只有杨老泽才会上山,而且他走路的速度又慢,是以没人来刀削山采药。
刀削山也不算小,占地面积约45公顷,山高也只有153米多,确实是个小山。我准备开始攀登,却发现这山很多地方露出岩石来,而且岩石上附着很薄的泥土层,上面几乎没有植被,很难借得上力。而所有能生长的植物,都是在刀削山凹下去的部位,因为积聚了一些风化的泥土和水,才养育出一些植物来,这些植物的根扎近了石头里,更多的根从石缝里钻出,把石头包围了起来。
我借着一些树根,慢慢往山上爬去,心头十分后悔——早知如此,我学一些轻身术,爬山岂不是更加容易了?我手脚并用,慢慢到了山腰,却发现山上的植物其实并不多,毕竟山上的石头多,许多地方都是薄薄的泥土层,长着少许的植物,仔细看,并没有大棵的草药。我有些后悔,心道:“早知道就不来了,浪费了时间,还弄得进退两难。”
我在山上转悠了一阵,却没有发现我想要的草药。因为山上石头尖锐,已经将我的衣服刮破了多处。我看了看山顶,离我却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于是我找了平缓和有空隙之处,慢慢再往山顶上爬。难得来一次,总得把山给找全了。
刀削山的山顶只有大概十多平方的略平整的地方,其余部分都是突兀的石头。到了山顶,风变得非常猛烈,又十分寒冷,刮得我的脸生疼。我站在山顶上,往山下四处望去,突然内心一跳,原来,在这座山的北面,竟然有一处类似悬崖的地方,长满了植物,不爬到最高处,是很难发现北面那处悬崖的。
我小心翼翼地往北面下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的确如此,如果不是我练过功夫的话,早就摔个粉身碎骨了。
我慢慢到达了悬崖边,内心不由狂喜起来——这个阴冷之地,竟然长着一棵多年的百解藤!那鸡蛋粗细的藤,那心型又偏修长的叶子,没错,就它了!跟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但是这种百解藤,需要靠近根部的位置,才有好的药效。我只能顺着它的顶端,慢慢往下摸。我左手拉着藤蔓,右手攀着突起的石头,慢慢往下挪动。我用左手拉了拉百解藤往上拔,它竟然纹丝不动。我暗自点了点头,书上记载了,没有两个人,很难把一株普通的百解藤拔起来的。这株百解藤如此粗壮,我觉得没有十个人,也难把它拔起来。
我正准备继续往下探,突然,脚底一滑,右手的石头突然裂开,我整个人便掉到了悬崖的底部。
悬崖的底部竟然有三十多平方米的稍为平整的地方,而且常年落满叶子,看上去倒也平整。我环顾四周,心中暗暗叫苦,原来,我周围四五米的高度,全是平整的如刀削一般的峭壁,就算是想爬出去,也是不可能的。我急忙掏出手机来,想打电话给大哥,不料却没有信号,无法与其他人取得联系。
我看了看那条百解藤,它就是从我脚底的泥土长出来的,我往下轻轻一扯,整根藤无法附着在石壁上,便掉到了我身边——整根藤其实非常长,大概有一百多米吧。
我不想把这藤连根拔起——它至少有百年的灵气,我不想要了它的性命。我从腰间拔出砍柴刀,照着这根百解藤的腰部便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