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一位友人问起我对“朋友”的看法。连自己也没想到,给他的第一句话是:高中,真的很难再找到曾经那样的朋友了。看起来,我好像早已失去了寻找知己的信心,并且接受了没有人真正懂得自己的失望,习惯接受孑然一身独立于时间的狂流中笑魇如花。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的朋友,这并不可悲。
我深切地明白,友情,往往比爱情更能影响一个人。朋友的提问又让我偶然地激活了平静地躺在心中的记忆。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极幸运的人,身边总有那些真心待我,且让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朋友。是她们让我相信,我从来不孤单。可成长的路上,我们谁都不曾停下脚步。我们优雅地在每个分岔路口挥手告别,庄重地送走属于我们的少年记忆,各自忙碌,彼此挂念。一年前在紧张的学习中收到来自天津的明信片——那样熟悉的方块字,熟悉的语调,那一刻我仿佛透过那张卡片看到了她blingbling的大眼睛,如小时候那般好奇的扑闪着,想得到什么答案。那一刻的欢愉,是老友间的心照不宣,是玩伴间最棒的惊喜。原来,不联系真的不代表不挂念,真正的朋友,哪怕没有共同的生活圈,也阻挡不住彼此的爱。
关于友谊在《绿山墙的安妮》中,有一个很感动的小细节:安妮想到朋友终将有一天嫁人,不再与自己形影不离,她将会把她爱分享给她的丈夫,宝宝,不禁痛哭流涕。记得看到这里泪水也涌上了我的眼睛,多么纯粹的依赖和不舍,有时候,喜欢,就是占有哇。我好像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确实无数次想象过她的婚礼前夜,我一定要霸占她一个晚上,再一次,彻夜长谈。但那绝不是我们亲密关系的终点,那将是全新的起点。
朋友是什么呢?她是你自己选择的亲人。
如果你有一个亲人,恰好与你同岁,恰好与你同班,又恰好与你志同道合,是不是一件超幸运的事?对于我来说,她是小我三个月的“妹妹”,是上天赐予我的,不能割舍的亲人,更是我亲自选择,掏心掏肺对待的挚友。早已记不清我们初次相遇的情景,可能人生就是如此,它重要的,永远不是相遇,而是相遇之后的相知,相惜。我记得她每一个成长的小细节,清楚她所有的踌躇,担忧,脆弱和坚持。她曾执着地想要成为一个天文学家,也憧憬过成为一个业余漫画家,服装设计师,我至今仍小心的收藏着她的设计稿,保护着她童年的梦想。表面佛系,内心却怀揣着诗和远方,要我说,穿上你爱的短裤,秀出你羡煞众人的美腿,上路!有空,我们再合奏一曲《第三号小步舞曲》?
永远希望对方更好,更幸福,这是朋友。
在我十七年的人生里,有一个特别的女孩,曾照亮了我最青涩的三年青春,我学会了如何照顾在意的人,学着,不再那么幼稚。可是毕业临别前,我没有给她同学录。因为我想说的,岂是一张纸所能载?想到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晚自习下了课排队回宿舍队伍里只属于我们的歌唱,再也没有生病时的悉心照拂,再也没有手牵手上厕所时的开怀,再也没有能放心痛哭的时刻……更令人难过的是担心,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之间的那些默契会不会……
17年的暑假,慵懒的上午一切如旧。忽然接到你的电话“”我在你家门口,快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穿着睡衣呢”就这样顾不得凌乱的头发和衣冠,反正在你面前,从来没在意过什么形象——一个紧紧的拥抱和两张相逢的笑脸,无声地表达了一年的思念——走,吃东西去。
可是,18年的1月29,没有收到你的祝福。第二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多想痛骂你,多想告诉你我多失望,可话到嘴边,只是一句“没关系”。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到什么是疏离感。毕竟,失望总归是不体面的嘛。
与友人的交流中,提到一个词,叫做“较量”。每段友情中都会有那样的时刻,谁都不愿屈服,不愿认输,倒不是在什么大事上,只是简单的,观点上的对立,我们也不愿输。其实,倒不如就放开喉咙大吵一架吧。因为吵架,往往就是和解和重来的开始。不敢吵的感情,我认为那总是不够牢靠的,敢吵,就是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朋友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我们是吵不散的。我也见过那种“私有制”的友情,她们的思维是,我的朋友只能是我的朋友,不该成为别人的朋友。不过,朋友是一笔财富,却不能是你的私有财产。你同样该对自己在对方心里位置的独特性有足够的信心,否则你的付出就是绑架。
负责任地说,青春期的我们,大部分都烦恼都来自于人际关系,而这扑朔迷离的人际关系中,朋友才是那个能伤你最深的人。因为你越是在乎,就越给了对方更大的伤害你的权力。是什么阻止大家正视我们的友谊?好像问出那句我们到底怎么了,都好像低人一等了。它是需要守护的。衷心地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勇敢地守护友谊,然后潇洒地各自远去,偶尔转过头说,朋友,你,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