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定了定神,看了看那张火车票。火车票上还残留儿子的泪渍。
喜子三十一岁了,儿子今年七岁,喜子和老婆在外打工,儿子跟着爷爷奶奶在家上学。这几年,喜子和老婆辛辛苦苦攒了点钱,看着蹭蹭上涨的房价和手里越来越贬值的那点人民币,也狠下心来买了一套,前天,喜子回来就是来办房产手续的。
喜子到家那天是周五晚上了,儿子知道他今天回来,待在村口眼巴巴地盼着他呢。看到儿子一头扎在自己怀里,昨晚一夜的火车,再加上白天一天在县里跑房产手续的劳累,都随着儿子开心的笑声幸福地消尽了。
儿子一会牵着喜子的手,一会又一蹦一跳地跑向前跟遇到人说:“我爸爸回来了。”喜子跟着儿子,一边跟别人打招呼,一边递出香烟,朝家走去。
上次回家还是一年前的事了,门前的柳树还刚刚冒出几片黄叶,墙头上的瓦片又少了几块。大概是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家里的那条大黄狗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冲着喜子叫了两声,接着又跑过来嗅了嗅他的裤管,然后摇着尾巴朝小主人讨好去了。
黑夜里老旧的灯泡闪耀着微弱的灯光,家里显得很暗。墙壁上的白灰剥落了几块,儿子又在上边贴了几张卡通图片。桌子上放着儿子的作业、玩具、还有几件替换的衣服。
喜子递了支烟给父亲,然后帮他点着,两个人坐下,抽着烟,剥着剩下的一点玉米。儿子则跑出去分发喜子带来的糖果去了。
“房子的事情今天办得差不多了,年底找个装修,放一段时间,开秋新学期开学了,你们就可以搬进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