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加班和连轴转

前情提要:


在日立情报所工作的日子很平淡,两点一线。项目组里有好些中国人,有一位35岁左右,刚改行来做软件的奶爸,舍家撇业,妻子和孩子在国内,他很不适应,烟抽的很凶。

2003年的时候,国内和日本的收入差还是非常大的,基本上有五到十倍那么多。比如我毕业两年,当时在国内工资涨到了3.5K,但是到了日本,就是25万日元,按照汇率100日元等于6.8人民币算的话,我的工资大概是1.7万。去日本的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挣钱最多的日子。捉襟见肘的日子在去日本后就结束了,对我来说是一种飞跃,我当然是每天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啦。不过,我去日本之前跟领导辞职,有位三十几岁的大姐说,这么年轻就去日本未见得就是好事。我不知道她具体是指什么,是说我没有扎实的功底会被淘汰,还是说我还嫩,去了日本会学坏?我当时觉得她一定是柠檬精了。不过这句话深深种在我心里,简直像诅咒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一语成谶,后来的经历告诉我,确实飞跃的太早太大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是后话,暂且搁置不表。

话说在日立情报所,我每天都很开心,那时候23岁,其实还是一个孩子,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午休的时候去院儿里逛逛。这里的环境很好,山清水秀。当时正值盛夏,但是山上并不暑热,庭院建的很精致。我记得院子里有一只小猫的雕像,眯着眼睛笑的小表情,特别可爱。项目组里有一个叫小F的年轻人,笑起来简直跟小猫一模一样,我们成了好朋友。虽然不是一个公司的,但是后来第二个项目我们又碰面了。

那个项目也是一个月左右。公司就不大正经了,是个小公司,项目做的稀烂,可能也是没钱了,净招一些便宜的人来干活,像我这样的算是前辈了,小F可能比我好一些,毕竟他在国内的时候做过java,而我是java零基础,就那样上项目了。更过分的是,有个姐姐,是某个程序员的家属,不会日语也不会程序,就那样被塞了进来,所以我还变成了她的师父。后果可想而知了,虽然我们几个关系很融洽,但干不完活是不能下班的,所以在那个公司我们加了好几个彻夜。日语里面熬夜加班叫做“彻夜”,就是一直加到天亮。最后一次是连轴转,加到天亮然后又接着干到天黑,部长大人就坐在旁边监工。最后总算稀里糊涂干完了,我把姐姐的活也赶出来之后我们仨终于解放了,离开了那个现场。

不过,小F也不太靠谱,他应该是能做更多活的,只是最初进项目比较宽松那几天,他干完活就用聊天软件找我聊天。小F很幽默,跟他聊天很开心,后来才知道,他当时是喜欢我,但是我已经结婚了呀,而且即使没结婚,我也不会喜欢他,因为他没帮我跟姐姐干活,哈哈!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偶遇过,好几年过去了,有一天小F说要请我们伉俪吃饭,我们欣然前往。席间两位男士攀比起来,因为小F找了一个朝鲜族女孩做老婆。他满脸幸福的表扬自己的媳妇,多么能干,多么会照顾人,从他发福后油光锃亮的脸蛋,我也能感受到这种能干和他的幸福。南先生也不是吃素的,他发表了著名的朝鲜族汉族配对理论。首先他恭喜了小范伉俪是最佳组合:汉族男配朝鲜族女。然后非常谦虚的承认他和我是最差组合:朝鲜族男配汉族女。紧接着话锋一转,说他是受老天眷顾的,因为其他不幸的朝鲜族老兄之所以不幸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甘肃女人。然后直到结束都是南先生在发言了。

虽然他一直在夸我,但我却也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身上的某种特质特别吸引这种需要被照顾的男士。南同志就是这样啊,拿他自己的话说,从小到大,他身边没缺少过女人的照顾。小时候是妈妈,初中开始妈妈去俄罗斯做生意,是奶奶在照顾,工作后刚到北京那会儿,甚至住在姨妈家里,后来工作稳定,又美其名曰要孝顺老妈,把老妈接来同住,其实你懂的。

去日本后,这个重担就在我身上了。我是典型的西北女孩,土生土长,我父亲从来不做家务,一根指头都不动一下的那种,我又是家里的老大,自然而然,这样的环境造就了我这样的人,总是被那些“居心叵测”的男士看重,因为你吸引的就是那样的人啊!所以万一我跟南同志的婚姻不保,我是下定决心要单身一辈子的,我可不想再照顾巨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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