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地过,
一半人间烟火,
一半山河辽阔,
无一是你,
无一不是你。
就这样习惯了,
在浮光掠影中侥幸,
也在不知所措中确信。
书一页一页地读,
歌一首一首地听,
路一步一步地跑,
梦一个一个地做,
事一件一件地捡起,
人一个一个地放下,
无从失去更多,
期待又从未更远。
心是离弦箭,
已无再少年,
就这样一直在空中飘着,
不做少年般飞驰,
只因靶心已不再是星辰大海,
它落在更具象的位置,
或许是一堆银行卡的数字,
或许是一个让你怦然心动的名字。
做了很多的妥协,
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答案;
也学会了嬉皮笑脸,
用恰好剂量的真诚,
来为这个世界的黑色幽默补妆。
但当每一个夜晚奔袭而来的时候,
心底仍然会念着魏晋,
在那个时代,
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去见另一个人;
也念着有苏东坡的大宋,
在那个年代,
东京的火树银花里,
还可以盛放在一碗阳羡茶的安宁里。
不用躬逢盛世,
但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委曲求全,
庆幸的是,
我们始终都会把路走完的。
而我所有的期许,不过于此:
只需要一个行李箱,
装满可以赎我一生放纵不羁的钱两,
旁边站着一个,
可以恕我一世多情笑我的儿郎。
然后山山水水,
然后年年岁岁,
我便可以有恃无恐地成为我,
唯一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