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大斌是在火车站见到他,那会我刚好考上大学,而他已经毕业要去北京闯荡了。高高的个子,挽着一个高个子美女,旁边的母亲一脸慈祥的牵着他的手,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大斌,据说去北京闯荡了,此后多年都没有见过。
第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就是大斌,他也是我的邻居,据说父母希望他文武双全,所以起了这个名字,老师点名点到这个名字,往往要抬头看下他,然后就直接叫他当了体委,就是体育委员,可想而知大斌身形还是很大个的。
就这么个玩伴,我们没有在同一所学习,但是一放学就会在一起,是他教我打的电子游戏,当然大斌玩的很好,一个游戏币可以通关很久,眼神直楞楞的看着电子屏幕,手柄不停晃动,那份专注,就是刻意练习吧。
每每我都不是参展者,我属于观战者,我都在思考是如何的练习把游戏打的这么好的,当然每次我们还只有1块钱的经费,但是可以玩两个小时,我主要是用眼睛看,看的很过瘾,就是那时候视力下降了。
大斌经常伴着夕阳,嚼着黄瓜,在哪儿乘凉,等着炊烟袅袅的家里做饭。我们经常聊天,内容已经不记得了,总之是他告诉我,他们高年级的见闻,小学的高年级,初中的生活,一遍一遍重复这次英语没有考好,因为没有语感,听得我一愣,难道跟打篮球差不多?
他很喜欢下象棋,当然我并不是对手,所以经常看见他和大树下的老头一边下,一边摇头,其实早该摇头了,估计又是下不过老爷爷了。
家乡产煤矿,家的前面就有一个要填满的大坑,就像是一个后花园,里面夏天长满了植物和很多菜,都是附近的居民种的。
大斌的姥姥来她家养病,他就跟着我们去“大坑”(一片野地)里抓蚂蚱,我们一边追逐着蚂蚱,一边小心脚下的植物,一不小心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扎到刺,还有周围嗡嗡作响的蚊子。
忽然我们看到了一片野生的南瓜,藤蔓伸展的南瓜稀疏的就安静躺在那里,大斌一看就说我们这次可以去吃炖窝瓜了,然后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子冲过去,每人抱着一个南瓜就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大人叫我们,站住,那是我们家地里种的。
“怎么可能,这是野生的,别欺负小孩子”,大斌说完就要我们快跑,不知道是他心虚还是那凶悍的大伯会追过来,小心脚下的带刺植物,一路小跑回家,累得呼哧带喘的我们,相视一笑,原来是一次偷瓜的经历?大斌的姥姥就帮我们把南瓜炖了,吃的很香,偷瓜群众就是这么胜利归来。
小时候我们家是住平房的,一声招呼就能来一群一般大的孩子,都卷起袖子,双眼瞪着,充满好奇接下来玩什么游戏。那个年代的邻居可比现在更有社群精神,孩子都认识,一群一群的,再加上亲戚的孩子,一到家庭聚餐,也就是周末的时候,大家都盼着看见对方,可以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们这个捉迷藏的游戏有个原则,就是不能往自家里藏,如果藏进去根本没办法抓到人。后来我们就定下这个规矩,小伙伴们也愿意遵守。
有一次我竟然忘记规矩,被老妈叫回去吃饭,但是忘记游戏的事情了,大家一直找不到我,大斌来我家敲门,一看见我在吃饭,就哈哈大笑,原来这个刘刚竟然吓得不敢出来了。
小时候的岁月一一浮现,我们有时候在下大雨的屋檐下,看着下的冒泡的大雨,看着雨水洗刷大地,大斌用零钱换来的面包,我们就这么就着大雨,一遍欣赏,一遍吃着。我们甚至还在沙地里放风筝,总是在沙土上假装是海滩的感觉,有点马尔代夫的味道。
现在一想到家,就是父母和现在住的地方,周围楼群林立,父母认识的人,我基本都不熟,一年回去才一次,根本没有认识的。
小时候那群玩伴,还未到上学年纪就开始的友谊,现在也没有了消息,当年的玩伴已经各奔东西,那里的老房子也拆掉了,长了一片片新的小树苗,我回去的时候,那篇小树苗都成小树林了,偶尔能在树林里听到我们的笑声,还有那纯真。
大斌高中的时候化学很厉害,他说要当一个化学家,不知道大学里选了什么专业,他的妈妈是某个银行的副行长,估计是会选金融专业吧。
火车开走的时候,我们相互握手,就算告别这段童年友谊,告别家乡的熟悉与欢快。当渐渐长大的时候,回头看见那个午后,吃着黄瓜,看着夕阳的少年,如今,也是中年大叔了,毕竟比我老,万事如意,那个文武双全的好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