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

00年,我那个时候刚好10岁,老家修桥,村里驻扎了好多工程队,他们有修路的,有修护坡的,有打钻,有修桥墩,有倒桥梁的,有木工,有钢筋工,有杂工,有水泥工,有司机,浩浩荡荡差不多100多人,那个时候我们村的总人口还不到100人,所以这些人的到来,让我们这个沉寂很久的小村瞬间热闹了起来。他们也是来自于四面八方,我也是第一次接触从其他地方到我们这边的人。

每天天一亮,他们就各司其职,各自跑到各自的岗位上开始一天的工作,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小学,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能够看见他们往工地走的身影,下午放学,我们已经放学了,他们还在工地上继续着他们的工作,一般他们要到太阳落山,天灰蒙蒙的时候才能放工。

施工修桥,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很多垃圾,尤其是工地上的一些废弃的钢筋头,铁丝,甚至废弃的一些汽车、挖机配件,这些东西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可是好东西,如果捡到,可以卖不少钱,所以我们一般放学,很多小孩子都会到河边,都会到他们施工完成或者搬了工地的地方去捡这些东西。

我们一般拿一个蛇皮袋,拿一个小锄头就会在他们施完工的地方挖,挖到设么捡什么,钢筋头、钢管卡子、螺丝,有一次我甚至捡到了一个废弃的挖机牙齿,那玩意很重,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搞回家。

有时间他们工人偷懒,有的东西他们不愿意搬回营地,怕老板看到,他们就会把一些东西就地掩埋起来,反正都是一些用不到废料,有一次我们邻居的哥哥,挖出来了一大堆钢筋,1米多长,差不多有二十多根。

老家那条大河,有时间也会发洪水,洪水一来,河道里一些施工材料来不及搬,就会被洪水冲着埋起来,由于很多都是铁东西,河水冲又冲不了多远,所以那个时候只要一放学我们都会往河边跑,有时间甚至周六周日我们都会去,像寻宝一样,在河边一待就是一天。

有一次,周日,一大早我就到河边去了,在河边挖挖捡捡,也捡了一点废钢筋头和一个钢管卡子,本来想着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挖着挖着,挖到了一个打桩机的大弹簧,开始挖了一点点我还以为是个钢筋,结果越往下挖越深,拉又拉不出来,差不多挖了快80公分深,才把弹簧挖出来,刚挖出来弹簧很重,全部被泥土沙子包裹着,我边用小锄头挖,边用水清理,搞了好久废弹簧才漏出了本来的面貌。

弹簧清理完,我很高兴,我用两只手掂了一下,最起码有三四十斤重,最起码可以卖十块钱,顾不上满头的大汗,我双手搬起弹簧就往家走,边走边歇,想着这个弹簧卖了可以卖十块钱,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高兴。走着走着,在路过一个挡水墙的时候,我脚下没注意,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我扔下弹簧,看着脚上冒出的血我才明白。我穿的是凉鞋,挡水墙底下用铁丝网装了很多石头在堵水,有的铁丝被剪断了,一根废铁丝从我右脚大拇指和二拇指之间扎了进去,刚扎进去的时候还没那么疼,看着血慢慢流出来,我才慢慢坐到地上,脚慢慢一点点移动,把脚从铁丝上慢慢拔出来,铁丝已经生锈,拔出来伤口的位置,还带着淡淡的铁锈。

我在河边坐了一会,用水洗了一下伤口,搬着弹簧一瘸一拐的才慢慢回家,到家也没想那么多,也没跟家人说,随便抹了点药膏,就躺到炕上了,本来想的也没什么事,结果快到晚上的时候,脚上传来了锥心的痛,痛的整个右腿都动不了,痛的我满头大汗,睡又睡不着,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这一夜我是怎么过的,痛的腿动不了,翻身都翻不过。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感觉腿没那么痛了,脚也可以慢慢活动了,只是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知道前一天晚上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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