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今晚的月光好圆,你看见了吗?应该看见的是不是,因为我们在同一所城市。
我生病了,牙龈上火,肿了好大好大,饭都不能吃。好像我有点特爱生病是不是,其实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别家的小伙伴,夏天玩水,冬天玩雪,而我却只有站在家门口遥望的份。
在我成长的童年里,母亲从来都没离开过我。她说,我最令她忧心的事就是经常会在夜路发烧,父亲不在家,她一个人,拿着一盏煤油灯,灯光柔柔弱弱,忽明忽暗,一有风吹来,就被熄灭。走在村庄里的曲经小路,背上背着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不敢回头,她说她也害怕鬼怪,特别是村里是刚死过人的时候。
有一次,她记忆特别尤新,那是一个风雨交加,闪电雷鸣的夜,我和往常一样,又选择在那雨夜发烧了,烧的特别厉害,41度,小脸通红通红,任凭她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应,她都吓坏了,看了看床上已熟睡的哥哥,拿起雨伞,提上那盏煤油灯,背着我又行走在村庄里大小巷子里,一路行走,背后一路狗叫一片。
突然煤油灯被一阵大风吹熄灭,她划了好几次的火柴可怎么都燃不上。最后她一路摸黑的往前走,往前走,靠在白天的记忆,跌跌撞撞,一个女人,背着生病的女儿四处寻医,雨还在一直下,风还在刮。我问她,“妈妈,那时候你害怕吗?夜深的村庄里,狗声风声雨声……,都一个劲的包围着你,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_?想要快一点走,快一点到医生的家里,快一点让你的烧退下来,最害怕的就是,迷迷糊糊好像觉得走错路了,那是一个三叉路口,直走是往医生家的方向,左边是村里里去干活的山路,右边是几个由石头铺成的小阶梯,是往这个村庄的水井走的。那口水井很深很深,就这样裹露在外面,与地平面一般高,白天,人们打水的时候要用长长的一根绳子,栓着水捅,慢慢的才从那水井里打出水来。当时夜色太黑了,煤油灯点不着,背着我不知怎么的就下去了,但是脑子里总觉得不对劲,她才又划了一根火柴,这才看清,就差一点,我和她就要掉进那口井里,,因为一只脚都已经踩空一半在井口上了,那时候才真的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我们掉下去了,估计尸体冷了都没人发现,还有你哥哥还一个人睡在家里,你爸爸又不在家,都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
龙华,你知道吗?从上学的时候,作文课我就从来都不敢写“我的母亲”。“母亲”这两个字,对与我而言,是和所有的母亲不一样的,她给我的生命不止一次,是无数次,有的时候我多希望她可以自私一点,狠心一点,就把我扔下,自己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该有多好,或许年少时我会怨恨,可现在她用无私的方式,爱我,护我,都让我失去自我了。
父亲的一家人都看不起她,特别是二伯,对她横眉竖眼,冷言冷语,有一次还直接把洗脚水往她身上倒,从头到脚,她被淋的湿鹿鹿。
她说她曾选择要放弃我与哥哥,她刚走到院子里,我与哥哥就相继哭起来,她本来是让村里的一个姥姥帮忙照顾的,可姥姥怎么哄,我们都不听,哭声越来越大,她的心就狠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