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天:《郑风·有女同车》 |  自古红颜多薄命,白头从无到美人

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duo 三声)。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注释:

舜:木槿花。

翱、翔:形容女子步履轻盈。

都:娴雅大方。

将将:拟声词。腰间佩戴的玉佩在行走的时候碰撞发出的声响。

德音:好声誉。

这首诗是赞美郑国美女文姜的,文姜是上一篇《卫风·硕人》中女主角庄姜的侄女,也是名媛贵族,美貌贤惠的女子。这首诗比较短,全文共两章,且两张内容大致一样。诗歌是从一个男性角度对文姜加以赞美的。第一层描写了姑娘的静态美:与我同车那姑娘,貌美如木槿花一般。主要用了赋的手法,用美丽的花儿比喻貌美的姑娘。接下来第二层则进一步描写了姑娘的轻盈步履:步履轻盈似翱翔,带的玉佩响叮当。美丽的姑娘迈着轻盈的步履,身上的衣服就像鸟儿的翅膀一般飘逸,腰间别着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美丽的姑娘是谁?她的名字叫孟姜,美丽动人又大方。第二章的意思和第一章一样,属叠章手法,强化了赞美之情。古人常讲“君子必佩玉”,玉往往是和美好的品德联系在一起的,这里描述文姜身上佩戴的玉佩,是暗含了对姑娘美好品德的赞美。一起看看译文吧:

有女同车

与我同车那姑娘,貌如木槿花一样。步履轻盈似翱翔,带的玉佩响叮当。美女名字叫孟姜,确实美丽又大方。

与我同行那姑娘,貌如木槿花一样。步履轻盈似翱翔,身佩珠玉响叮当。美女名字叫孟姜,美好声誉永难忘。

看来,这位叙事的男主角已经按耐不住内心对姑娘的爱慕之情了。以至于发出了:这样贤淑的姑娘,我一辈子都不能忘的由衷赞叹。

据说三国时期曹植所著名篇《洛神赋》里面的语言就深受这首诗的影响。比如其中形容洛神宓(fu 三声)妃的几句名句:“翩若惊鸿” “若将飞而未翔”就是受到《有女同车》中“将翱将翔”等句子的影响。


洛神图

说到《洛神赋》和曹植,这里面也有一段非常美丽的故事。有机会再跟大家分享。这里要和大家分享一下有关本诗主人公文姜的一些故事。

这首《有女同车》并没有对文姜进行正面描写,只是以木槿花和飞翔的鸟来作比。但是,文姜毕竟是一代美女,且名声也很大,所以,另有书记载:“次女文姜,生得秋水为神,芙蓉如面,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真乃绝世佳人,古今国色。兼且通今博古,出口成文,因此号为文姜。”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文姜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更难得的是她还博古通今,出口成文。如此美人,可惜最终却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这其中的故事要从文姜的婚事说起。

原来,齐僖公对自己这个出水芙蓉般的女儿十分地宠爱,早早就开始为她选定佳婿。选来选去,最终相中了郑国太子忽。忽不仅长相俊朗,为人正直,还是一国储君,和文姜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齐僖公非常喜好自己选中的这个女婿,每日在文姜面前夸奖他,说他如何俊朗,为人如何正直,处事如何果断。正当少女怀春年纪的文姜,心里自然对这场婚姻心生期待。

可是,就在齐国上下都对这场婚姻充满期待的时候,郑太子忽却提出了退婚,而理由是“齐大非偶”,意思是说,齐国太强大,自己地位低微,不敢高攀。可怜情窦初开的文姜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晕倒过去,从此一病不起。

可是,文姜的悲惨命运并没有停止,甚至还对自己的亲兄长产生了情愫,差点做出不论之举。原来,文姜有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名曰诸儿,他听闻文姜病倒的事情后,时常来探望文姜,一来二去,二人竟暗生情愫。当时有书记载:“诸儿时时闯入闺中,挨坐床头,遍体抚摸,指问疾苦,但耳目之际,仅不及乱。”这事传到齐僖公耳里,心中大惊,于是,齐僖公在诸儿加冠之后,匆匆为其娶了宋女为妃。刚刚重生爱意的文姜再次遭受打击,病情更重。

此时恰逢郑太子忽率军帮助齐国打败了入侵的北戎,齐僖公有意再次撮合忽和文姜,便再次向太子忽提起婚事。可是太子忽似乎是个非常坚定的人,依然拒绝了与文姜的婚事。史书记载:以前没有帮齐国忙的时候,我都不敢娶齐侯的女儿,今天奉命前来助齐国解围,却取了妻子回去,岂不是在用郑国的军队来换取自己的婚姻?郑国百姓会如何看待我?

可怜文姜古今国色,绝世佳人,在感情路上却异常坎坷。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白发从无到美人啊。


文姜的遭遇让我想起了《芈月传》里的魏美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女同车》中所描写的文姜确实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美人。不过这首诗歌对于美人的赞美,却与《诗经》中描写平民恋爱的诗歌的手法不同。诗人以男人的角度从容貌,行动、穿戴和人品方面去赞美女主人公。

写到这里,想起《卫风·硕人》中对齐庄公之女庄姜的美貌的描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前面说过,文姜是庄姜的侄女,而齐僖公是庄姜的兄长,也就是在第十九天:《硕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里面写到的庄姜是齐国太子同母亲妹妹中的太子,他继位后的谥号就是齐僖公。所以按辈分来算,庄姜是文姜的姑姑。有如此美貌的姑姑,也就难怪文姜也如此妩媚动人,媚态万千啦。

自古英雄爱美人,姜家有女美颜如玉,谁见了能不动心呢?所以也就难怪诗人会连连夸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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