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过堂风

年年苦夏,当手中拿着空调遥控器,自由的掌控温度时,就很自然的忘记了风的存在,在如今有人的环境中,无论是家中,工作地点或是商厦大多门窗紧闭,在这些小天地中,空调主宰了温度。在人们眼里,风是就热浪的帮凶,当然了,空调风不是风。


在我小时候,暑假长日在家中,也没觉得夏天多难熬。相比较起来,更怕冬天,尤其北方的冬天,早起上学要顶着寒风,那时候的小孩子穿自家老人缝制的棉袄棉裤,里面都是厚棉花,那才扛得住。夏天对孩子们就很友好,中午日头正盛,热起来了,玩的疯的孩子往往就睡一会儿,来躲过这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醒了,有了精神,在日落前还能疯过一回。


下午睡得好,要有讲究。不是每个人家门前屋后都有大树,能在树上躺下休息的,我还没见过,可能是家乡的树生得短小的缘故。树上不成,树下也不成,夏日的知了扯起嗓子,叫得让人心烦,而且地上万一爬过两只虫子,冷不丁的咬人一口,又怎么睡得好。


在北方的农村,进门一般就是一座锅台,旁屋连着炕,冬日里烧火取暖。在夏日是尽量搁置不用的,这个过廊就是厨房,当然了,夏天又可以是卧室,通常家长拿了凉席,铺在中间,头顶对着前门,脚底对着后门,两门打开,风倏得进来,从前到后,匆匆而过,还能带走未消的汗意。孩子都没什么心事,躺得清爽一会也就睡着了,再做个关于夏天的天马行空的梦。


院子里蔬菜水果都要有,樱桃最受孩子喜欢,樱桃酸酸甜甜,树枝又不高,都能够得着,坐在石头上,边摘边吃,吐掉的核来年又在老树下生长出来,一般也就一尺高,承老樱桃树的荫,树苗也长不起来。小时候如果乖,母亲就拿着水瓢,摘满,用凉水冲洗净了,放在竹枕旁,醒了就能吃冰冰爽爽的樱桃,美中不足,总觉得不是自己摘的就没那么甜,省事也要找点事做,吐核就以自己为圆心,想吐哪吐哪,当然,挨骂几次就不敢了。


正因这过堂风,女人们聊天也选址于此。男人们是在树下的,聊的国家大事,女人们在屋里聊家长里短,风又带不走悄悄话,一人一个马扎,聊到将晚做饭时,女人们又各自操劳。唤回在外的男人和孩子,吃完饭一天也就结束了。


晚饭在这里吃,也是为了那一丝丝带来凉意的风。桌上都是院子里现摘的菜。顶花带刺的黄瓜,刚刚熟透的西红柿,再捋下一把葱叶。夏日尽量不开火的情况下,舀出一碗大酱,黄瓜葱叶蘸着吃,西红柿拌了白糖,再喝一碗泡了凉水的米饭,这就是正餐了,吃得清爽也省事。


现在空调是很普遍的,给了人们足够的凉爽,正是在空调的帮助下,人们才能正常的工作,我也是吹着空调才能写下这篇文章,想起曾经的风又有什么意义,也也许从前的风就是今天的风,今天的夏还是曾经的夏,只有我们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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