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6

洛阳到漳州的火车出发在凌晨两点。 

十点以后,空气中的温度骤降,清冷带着凉风,多数旅客选择进了嘈杂的候车室,偌大的广场显得寥落。 昏黄的路灯,远处门店里闪耀的霓虹,高耸的居民楼里,星光般散落的灯火,黑色的天幕,繁乱的星辰,作为流落的过客,我想每时每刻这里都有许多故事,美的,丑的,爱的,恨的,简单的,复杂的,不尽其言,变幻莫测。 我一个人,坐在花池的青石板上,百无聊赖,静静地享受着寂寞的感觉,任时间潮水般的流逝。在我周围所有的人,都可以视为不存在,可以屏蔽,因为陌生,所以不去考虑所谓虚假的言辞,置之不理。

 一个长发的女孩或者女人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在我的身边轻轻坐下,她歪着头认真地打量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漠然地平视前方。她的坐姿很正,两腿并拢,两手安静地放在大腿上,浓郁的黑发像黑色的瀑布直披下来,一张憔悴的脸,一双漠然的眼神泛着令人凄楚的光芒。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我想。

 当我需要寂寞的时候。我不喜欢身边有人,于是起身。

一个沙哑轻柔的声音传来。 坐下吧,这样的夜色,身边有一个人聊聊挺好的。 

我回头,她憔悴的脸上洋溢着友好的笑容,然后示意我坐下。 

上哪去?

 漳州。 

听说那是一个常年炎热的城市,四季都有台风的肆虐。

 是呀,可我发现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待久了,会产生一种依赖,就像那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我的第二故乡,每次试图脱离,可是还是在它的周围,仿佛与它有着决然的宿命。 

她漠然地起身,我们到那边走走!

她说。

我犹豫着,跟在她的身后,零散的星光漫过她的头顶,我看见她些许的白发,在夜色里翻飞招摇,那么刺眼。

 怎么了。他回过头。

 你的白发,它会凸显你的苍老。 

她摸了摸头,凄然地一笑。然后走向一个黑暗地方,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驻足。 黑夜映出她修长的轮廓,却无法辨识她的脸。

 这里,你看不出我的头发,它全部是黑的。她说。

她说着静静地做了下来。 

你喜欢黑暗?我问。

 我渴望光明,但我选择黑夜。 

我想起了顾城的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去寻找光明。 我笑呵呵地说,我想打破这鬼蜮的氛围。

 在暗夜之中与奇怪女人的对话,像一直呈现在梦中的一个孤独的场景。 

我没有光明,我就是一个游魂,在无人的地方艰难呼吸,直到看到你,我的冷漠突然出现裂口,让我无法自抑。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明亮,让不由浮想她曾经别样的风情。 

他有一双和你同样清澈的眼睛,他的笑容温暖如同五月的春天。我常常幻想在他的怀抱里融化入睡,永不苏醒,我甚至思念他身体里飘散的体香。

 他现在在哪里?我问。 

她寂然地回过头,打开手机的灯光,我闭上眼睛,感觉刺眼的光线在我的脸上来回划动。 在灯光关闭的刹那,她叹了口气。 他的脸是健康的麦色,他的目光坚毅,你的目光松散,如果你不是他,我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他, 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助你。 我说。

她静静地思考了许久,然后起身,夜色中她的长发像一面飘扬的旗帜,在风中翩翩起舞。

 若干年前,当我的姐妹第一次把他介绍给我的时候,他微笑着,不动声色,我觉得我的前世,我们是朋友,他像是我多年的恋人,那一刻,我心跳加速,内心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甜蜜,爱一个人的感觉那么美好,我的世界被点亮,生命瞬间年轻。

 他比我高一届,在不同的学校,他高三的生活紧张而繁忙,我常通过阳台看着他骑着单车,穿过悠长的小巷,然后拼命地吹一声口哨,在胡同口的梧桐树下喘着粗气等我。我跑过去给她一瓶冰可乐,他略显犹豫接过,然后一气喝下,他的喉结上下翕动,汗涔涔 的脸肤色黝黑明亮,泛着干净的光泽。 我安静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然后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他说你就这样抱我一辈子吧!我说好。然后他载着我穿过城市繁忙的人流,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他年轻的心跳清晰而澎湃。 他的眼神忧郁而迷离,喜欢静静地听我倾诉,我把我的快乐,我的烦恼一览无余透明地呈现给他,每当我说父母所有不是的时候,他总是皱着眉头轻轻地摇头,你不能这样说他们,他们是爱你的。他大声说,胸膛起伏,然后背着我仰起头,他的背影看起来寂寞而痛苦。 

我曾无数次看着他在篮球场上飞奔敏捷的身影,你无法质疑他的快乐和阳光,身体里充溢的青春和热情,和所有的年轻一代一样,幸福、美好。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一个诚实善良的男孩,但是他说他的家很好,父母都很爱她,他甚至还说他家里有个和我一样大一样漂亮的妹妹。

我觉得他在说谎,一个善良的人,他的眼神是诚实的,当他说谎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会背叛他的嘴巴。

 有一天,当他再次拒绝带我回他家的时候,我生气了,我哭得好伤心,他抱着头在我的身边来回走动,表情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我,因为他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最后他拉着我的手小声说,我带你去!

 一路上他低者头,沉默不语,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领着家长要见老师一样,神情忐忑。 我们一直走出市区,在东郊一栋破败的民房前,他停了下来,他指了一下,就是这,他苦笑着说。 

一切颠覆了我的想像,那是一栋破败行将坍塌的土坯房,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北方农村的主流房舍,白墙蓝瓦。房檐、墙壁已经风化,留下斑驳的岁月痕迹,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与远处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红砖高楼相比,它显得沧桑而落寞。 被篱笆和破布塑料围成的小院干净清洁,旁边绿油油还种了一小片香菜和油麦,竹竿上晾着干净的衣服,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猫从屋里蹿出来,在他的面前停下,甩着尾巴喵喵地叫着,他蹲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猫便顺从地跑开了。墙边的窗户下一个简单的毡篷,下面有炉台切菜板碗筷等,下面还简单地堆放着蜂窝煤。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当我我怀着惊讶或者好奇认真观察着在电影里才能浮现的情景时,他表情惊恐地在一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暗淡,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发现了真相后的无可奈何。

 “是小成回来了吗”。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苍老声音,接着是一阵令人揪心的咳嗽。

 “奶奶!”他看了我一眼,匆忙地跑进屋里。 

这是一个光线幽暗的房间,里面充斥着各种草药的刺鼻味道,房间的摆设陈旧而整洁,一个面容疲倦的老太太坐在一个古旧的木质沙发上,她的眼睛深陷却炯然有神,像一口活水涌流不尽的古井,老人惊讶地看着我,直到被他抱着放在了床上,老人指着我问他。

 我是小成的同学,专门来看你的。 我走过去握住老人的手,亲切地嘘寒问暖,老人的脸温暖而慈祥,她的皮肤松弛,微笑的时候脸上隆起的皱纹曲折蔓延,她断断续续地夸着她的孙子,老人的眼里总噙着眼泪,她的手不停地擦拭着,他望着天花板,眼神里难以掩饰的绝望和不安。

她颤抖的手在空中起舞,然后又疲倦入梦。 

你无法想像艰难守望中的奶孙情怀,在彼此的心里怀着对方的全部,彼此依靠,彼此点燃,相互照亮,一路寂然前行。 

我帮奶奶洗衣服的时候,他蹲在我的身旁,傻呵呵地看着我,我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很苦,就冲他嫣然一笑。

那天我们熬药、做饭、浇菜,然后他帮我复习功课,直到夜幕降临,我说我要走,他推出单车送我,我突然拉出她的手,他的手宽大有力,每一个手指与手掌的交接处都积满了厚实的老茧。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手,想着这双手在我不认识他的时候,在每一个艰难的日日夜夜,都做了太多太多的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事情。他的心累、手累,这样看来一个朝气英俊的男孩。

 莹,他小声叫了我一声,然后拿出宽大的一只手轻柔地婆娑我的头发。

 能告诉我你的父母吗? 我问。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他漠然的眼神里飘过些许苍凉,然后默默地推着单车,走出院落,进入夜晚的幽暗。

 他说他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也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亲,父亲是一个腿脚不便的残疾人,早年在工厂里做工意外受伤致残,内退后,一直摆摊修鞋为生,父亲离过婚,有他以后就再也没有娶过老婆,他常常怀念父亲在世时的光景,那是奶奶捡破烂,一家人的生活其乐融融,他成了这个家的核心,倍受宠爱,直到那年,父亲被查出得了白血病,上帝这个巨大而残酷的玩笑,让十四岁的成第一次面临抉择,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找到同学和老师,于是学校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助捐,虽然杯水车薪,但还是勉强维系了一段时间,父亲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医院的医生告诉他,他的父亲必须更换脊髓。父亲没有兄弟姐妹,奶奶年迈,只有自己可以,当他向父亲征求意见的时候,父亲摇摇头,似乎有话告诉他,父亲说:“我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个家经不起折腾,不要想如纷纷了,我要告诉你,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是在郊区的芦苇丛中捡到你的,当时你有唇裂,可现在不挺好的吗,我一直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孩子,陪着你渐渐长大是我由衷的愿望,但现在不行了,我必须先行离开,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第一,要上学。第二照顾好奶奶。虽然这两点很难,但你别无选择,你必须长大,面对生活和命运给予你的无所不能的残忍。”

在一个残阳如血的下午,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已经闭上了眼睛,神态安详地躺在那里,他走完了他五十年风雨的光阴。 

那一天,奶奶没有像他想像中的那么肝肠寸断,她似乎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小成也没有哭,他觉得他长大了,仿佛瞬间穿越了几十年。 

小成,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他伫立在黑暗中,默然不语。当我从身后抱住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是冰冷的,雨点般的泪水滴到我的手上,当我在他的脸上触摸到湿漉漉的一片时,我知道他哭了。

他转过身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夜色拂动的时候,我们彼此传递着温暖,心不再寒冷。

 他载着我穿越郊区层层的黑暗,在一个车站,我匆忙上了车,然后竟旁若无人了哭了一路。

 第二天,他依旧在胡同口的梧桐树下等我,魁梧的身材,整洁的校服,汗涔涔的脸,喘着粗气,傻呵呵的样子。 

你以后不必接我,你应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和照顾奶奶身上。 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倔强地给了我一个背影,我递给他冰可乐的时候,他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知道他生气了。

 看着我!

我来到他的面前,他倔强地把目光瞥向一边。

 “看着我!”我大声说,我生气地垫着脚跟两只手死死地掰着他的头。

他转过来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我,胸膛上下起伏。 我告诉你,你没必要隐瞒,更不必自卑,当我靠着父母无忧地享受生活时,你的苦难就在脚下,你行走的每一步都那么沉重,那么孤单,没有人有资格去蔑视你,即使上帝,他重置了你先天的苦难,你却没有接受安排,而是抗争,和我们一同在青春的道路上一路奔跑。

 我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柔和,眼睛慢慢变得清澈而明亮。 知道吗,你跌跌撞撞地来到人间,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落地生根发芽,突破岩石直面风雨,顽强生长。看到你我就心疼,你就像一个孩子,一个应该拥有母爱渴望被呵护的孩子,你需要任性,需要撒娇,需要放纵的哭,需要无畏的笑,一个人走向成熟的全部过程 。 

我已经泪流满面,我已经不自觉抚摸着他的头,像抚摸孩子一样,不知道给予他怎样的安慰和补偿。 那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儿子吧,好好疼吧。 他眨着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破涕为笑说:“我倒想早你几十年出生,那时我一定收养你,谁有你这样的儿子都会幸福的” 我上下打量着他。 那你把我当作你的什么? 我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男人,可以把你当作我的儿子 ,我愿意做你生命中最亲近的女人,我想兼具两种伟大的角色,在你的生命里。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可能和全部,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未来。”

 我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那时大片的落叶轻舞飘落,落在他的身上,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们共有的寂寞时光里。

 秋天似乎提前来了。 高考终于结束了,他气喘吁吁地找到我,他说考一所附近的大学,边打工,边学习,边照顾奶奶,他说他已经找了一家车行,帮人家洗车,这个漫长的暑假,他要赚足自己的生活费。 奶奶在他高考的第二天就离开了,这是老人为孙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屋里,他握住我的手说,为什么我的亲人都这样离我而去,你会吗?

 我摇摇头。

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说。

 可是我怎么觉得明天你就会离开我呢! 他孩子般地把头扎进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腰,我抚摸着他的头,心里无比的安静。

 整个暑假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工地、矿山、码头,做最累的活,赚更多的钱。 他找到我的时候,梧桐树下铺满了落叶,他说秋天到了,他该走了,他考上了远方的一所军校,他骑着单车载着我来到郊区来到他的家,几台挖掘机正在空旷的地上辗转。

 拆迁了,他们给了我钱。他说。

 在这个城市,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我会一无所有吗?他问我。

 你还有我。我说。

 他的皮肤更加黝黑了,身体壮实了许多,一整个下午,他不知疲倦地载着我穿越了整个城市,游乐园,酒吧,舞厅,大山,河流。在走之前,他想把最美的回忆留给我。

 我和他联系中断了,我所有的信件都有去无回,他像在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父亲的公司破产了,每天酗酒吵架,紧接着我的高考也失败了,母亲催着我找工作养家,我离开 了学校。

 我觉得他已经将我遗忘,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我认识了邵,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男子,他是一家舞厅的老板,他的父亲是当地房地产公司的大亨。

父母得知我和邵交往,便主动请他喝酒,于是邵终于一次酒会上公开向我求婚。被我拒绝了。 父亲歇斯底里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都多大了,还让我们养活,该是你为这个家做贡献的时候了。 一怒之下,我嫁给了邵。

 一段激情过后,他对我的兴趣渐渐冷淡,他有好多女人,并且恣意任性,在我之前,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父亲终于没能实现他的东山再起,他在酒驾中死亡,我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看到了小成这几年写给我的全部信件。整整齐齐的在父亲的柜子里。 

我和邵的关系渐渐冷漠而紧张,他有浓烈的大男子主义,他觉得女人就该被自己的男人征服,然后无条件地顺从。当他发现我的难以驾驭,他向我实施了家暴,并且一旦开始,就没有了结束。

 居委会大妈找到我,有人找我,一个军人。 

小成已经出落成一个男人了,全身充溢着一个男人沉稳的魅力,他惊讶地看着我的疲倦和邋遢。 还是在那棵梧桐树下。 他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说算了。

他说我送送你。

我们默默地穿过悠长的巷道,寥落的公交站台上,我说你恨我吗,他默然不语,许久他拉着我的手问,我还可以等你吗?

我激动地挣脱他的手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的身体早就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我一直想把我最好的全部交给你,现在我做不到了。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然后在城市的繁华里各自隐没。

 我的事情被邵知道了,他像审问犯人一样拼命地折腾,直到我被蹂躏得鲜血淋淋,他才揪着我的头发狰狞地一笑,甩门而去。 他喝醉了酒,到处乱翻,他看到了那一大摞信,然后愤怒地全部焚烧,我眼睁睁看着那些维系我内心深处最精致的感情信件,就这样彻底没有了,当火焰熊熊燃烧的时候,我的心在疼痛流血,他在肆意疯狂的时候,我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他惊讶地看着我,看着我嘴角浮现的冷漠的笑容。

 女人讲完了她的故事。她说,你怎么那么平静。 

我说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你在车站等他吗?我问 。

是的,过几天是他奶奶三周年纪念日,我想他一定会回来的。在临死之前我想见到他,如果她不嫌弃,我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我们还从未做过爱。我不想留存这最后的遗憾。 她说完神情地看着我。 知道吗,你和他长得很像,她像抚摸我的脸,伸出的手僵硬地滞留在半空中。

 我不是他,我没有谈过恋爱,我和我的老婆见了一次,就结婚了,然后生孩子,我们的生活一直波澜不惊。我拿出了全家福的照片给她看。

她没有接。

 我知道,他身上的气息是独一无二的,他的眼神是真诚的。 她说。

深夜的洛阳站广场,巨大的时钟指针开始向两点靠近,清冷的夜空里飘来车站广播员深情地提醒。

 我说我要走了。 

她说谢谢你。 

我摆摆手,溜出了黑暗。

候车厅的专用电视里正在滚动播出一则新闻: 通缉令 肖莹,女,23岁,里宁区人,2004年8月24日,一名男子在家被刺伤身亡,经现场勘察和多方取证,其妻子肖莹有重大作案嫌疑。有知情者请及时与警方联系。 电话:xxxxxxxxx xxx市公安局  2004.8.27 浮现在荧屏上的还有她憔悴冷漠的黑白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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