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西藏(六)

文/豆豆

2017年7月16日  拉萨-巴松措-林芝

      早上八点,我们收拾行李出发林芝。出城之后,因为正在筑路,所以要开过一段烂泥坑路,汽车颠簸得早饭都要呕出来。好不容易到达米拉山口,道路才渐近平缓。

      米拉山顶,海拔高达5100米,山下还有光影,一上山顶便飘着小雨,我只下车走几步竟也感受得到胸闷气急。翻越米拉山,另一边长长的斜坡一路到底,货车愈来愈接近,愈来愈庞大,在悬崖边与我们插肩而过,汽鸣渐渐没有声迹,一秒钟就遥远了。

图片来自@豆豆

      车子冲出烟雨,闯进温暖的阳光里。沿着清澈平坦的尼洋河,随处可见“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尼洋河是“神女的眼泪”,植被完好,风光旖旎,野鸟众多。我们还看到奇特的尼河与雅江交汇,一半浑浊一般清澈,但是随着汽车越行越远,相融的河水最终归于纯净。真像这雪域高原,可以洗涤一切污浊。尼洋河两岸都夹着山脉,说来奇怪,好像越仰视山,越觉得山的威严,难怪藏民总把山脉奉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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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林芝,越有江南风味。油菜花田一小块一小块分散在路边,虽然没有翩翩起舞的蝴蝶渲染,也未有铺天盖地的华丽风情,可姿容朴实的油菜花好像邻家女孩,柔中可亲,美中可近,透出对春季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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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林芝时,我们顺便去了巴松措景区。经过村庄,牦牛少了,倒是出现许多放养的猪群。与江南不同,这些都是刺着黑毛,鼻子尖长的黑猪,有点像野猪。母猪带领一群小猪仔浩浩荡荡地过马路,可是别看它们模样吓人,胆子却很小,生人稍一靠近,它们就“哄哄”叫着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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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松措是西藏红教的神湖圣地,如果说羊湖是蓝宝石,那么巴松措就像一块碧绿的绿松石。山间林木繁茂,湖水一碧如洗,水中游鱼如织,水面波光粼粼,四周环绕的雪山倒映其中,美不胜收。虽然与江南千岛湖的风光比起来稍有逊色,可就是因为在群山耸立之中出现这样一汪净水才更显神奇。一个令人羡慕的结巴小村坐落在景区内,街道边有各式各样藏式庭院,如私家花园般幽静,如果能在此住上一晚,隔日清晨听着藏歌,听着湖里鱼儿叮咚声醒来,抬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雪山,那是多么奢侈。街上也有很多小黑猪,大概同属相的缘故,我倒觉得这些胆小如鼠的黑猪异常可爱,傻瓜似的蹲着与它们聊聊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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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的时候终于抵达林芝,饥肠辘辘的我们选在一个川菜餐馆吃晚饭,菜肴不是很可口,可终于敢在海拔较低的地方和舅舅喝上几口青稞酒。青稞酒醇香浓烈,稍不经意便会喝醉,却似有魔力叫人喝了还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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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  林芝·鲁朗小镇

      早十点,我们从酒店出发,今天的目的地是鲁朗风情小镇。鲁朗坐落在深山老林之中,有林海、花海,成群牛马,草甸牧场,溪流蜿蜒,素有东方瑞士之称。

      我们开着借来的小面包车,沿318线开进山弯,野花遍地,松罗林立。到达高海拔时,还多出现一种矮小的灌木丛,开着紫色的小花,一簇拥着一簇,活力至极。平坦的山谷里,有牧民之家,木板桥搭建到路边,看不见一个人影,石头房子冒着炊烟,袅袅升起,在还未触及到白云的半空中飘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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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顶下着小雨,不过5分钟,又雨过天晴,浓雾弥漫天际,我们眼前也朦朦胧胧,就在山雾里穿行。此时,恰好可以俯瞰鲁朗林海,只见树林密布,雾似云片遮住山峰。两山相夹之间,一道泉水涓涓细流,几间民房深坠其中,宁静安祥,如神仙居所,优美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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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我们终于抵达鲁朗小镇。高山田园之间,藏情浓厚的民居错落有致,新颖独特。小镇内观光车收费,所以我们从另外的小路溜进村子。车子停在山坡脚下,已是尽头。房子后面是藏民自家的牧场,木篱笆分隔着,里面放养自家的猪、牛、马。我远远地就看中一匹坐姿优美、神清骨峻的白马,于是调皮地翻越栅栏,偷偷靠近,那匹马冷冷地盯着我,让人有些惧怕。我只得小心翼翼走上前与它合影,它站起身来,拍打着飘逸的尾巴,扬起柔顺的鬃毛,身形高大却很温顺,如王子一般高贵俊美,让人十分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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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甸牧场绵延不断,牦牛马匹低头吃草,也有牧民骑马奔腾而过。如此悠闲,如此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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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我们在小镇边吃了石锅鸡,鸡汤浓香鲜美。最特别的是,炖鸡用的石锅取自墨脱,当地人将出自南迦巴瓦峰悬崖上的皂石,用原始的刀具雕凿成锅,珍贵难得。石锅鸡以藏香鸡为主料,辅以手掌参,枸杞,红枣等药材,慢火炖制,鸡肉嫩滑有弹性,汤中鲜而有一股淡淡的药材清香,营养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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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回到林芝市区,又去一家口碑较好的店吃菌菇石锅鸡,正当采菇时节,味道更是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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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走出餐馆,竟然看到天空挂着双层彩虹,正渐渐退去。任何一个美丽的时刻都稍纵即逝,可是惊喜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降临,美好的记忆会留在心里永不消退,此刻,我们已经触碰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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