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吃

看到挑食的孩子面对碗中自己不喜欢的饭菜愁眉苦脸,而一旁的大人还不断劝着让吃时,我就会劝旁边的大人说孩子不喜欢吃算了,不要难为他。因为八岁前的我好像对任何吃食都不敢兴趣,是一个挑食的孩子,或许可以是一个食欲不振的孩子。

生于七十年代西安郊区的我,家庭情况尚可,虽不能吃好,但是还是可以吃饱的。但童年的印象(中竟然没有一样美食能让我怀念至今,好像所有的食物要么难吃,要么一般般。

画面一,吃黑面大蒸饺。中午一家人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坐在小凳子上,盘子里放的是用黑面蒸的大饺子,发面还是死面我已经记不清了。里面包的什么菜我也不知道。盘子放在地上,左手端个小碗,里面是蘸水,就这样用筷子夹一个,蘸点料汁吃着。我手里端着我的小搪瓷碗,里面放了一两个蒸饺,却怎么也咽下去,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大人吃。

画面二,扁豆面条。午饭时间各家各户都喜欢端着饭碗坐在门口的门墩儿边聊边吃。而我也端着我的小搪瓷碗坐在闷墩上。碗里有两根面条,白白的、宽宽的、长长的,没有调料的颜色,清汤寡水,我没办法吃下去,就这样一直端着碗。

画面三,玉米面饸饹。上育红班的我中午放学回家,一进院门就问道一股玉米面饸饹的味,立刻就没有了食欲。奶奶在锅里蒸了玉米面饸饹,下面是用红白萝卜熬的菜汤。当时家家户户都会用玉米面粉加工成金灿灿的饸饹,晾干保存,吃的时候放锅里蒸一下。现在想来那个在院中飘荡让我没有食欲的味道应该是白水煮萝卜的味道吧,如果有油有肉不会是那个味道。记得婚后有一次回婆婆家,还没进院门也闻到这个味道,看到厨房热气腾腾,开心地说蒸包子啦!可咬了一口后却很难吃,原来是萝卜馅儿里忘记放了。

画面三,过年的包子。年前奶奶带着她的几个儿媳要蒸整整一天馒头。第一、二锅蒸四大篦子枣糕,过年拜年的礼馍。第三锅白馒头,平时吃黑馍,过年得吃白馍,再说要招待亲戚呢。第四锅,包子。包子有两种馅儿,一种豆沙,一种是加了生姜和香菜的菜包子,这两样菜可是我最最讨厌的。于是当蒸好的包子被奶奶放在空房间里晾着时,分不清哪个是豆沙包哪个是蔬菜包的我就会偷偷把包子掰开,如果不是豆沙馅儿的我就悄悄地把包子还原,放在原位,然后掰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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