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起床后就在窗前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可是她的眼睛始终没有落在书上。一上午她都这么静静地坐着。
外面下着雪,雪花飞舞。飘向树梢,撒落在草尖,飞落在每一处能够容他落脚的地方。
刚开始地上只是一点点湿润,不能看到雪花的本来面目。可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已经占据了整个大地。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学校放假好多天了。同学们收拾行囊,纷纷离开了学校,她们都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去。他们太想家了。整整一个学期没有见到父母。
寒梅父母打来无数遍电话,问她啥时候回家,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寒梅大一,南方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女孩,在离家很远的北方上大学。当时填报志愿,父母都不同意她的选择,最后她还是报了。临行前她就发誓再也不会这个家。
寒梅记事起,父母就经常吵架,有时还会大打出手。
平常还好,只要看到父亲从外面喝酒回来,母亲就会不问三七二十一和父亲吵架。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犯了错误,哪怕是一点点错误,也会挨父母一顿毒打。他们把自己的怨气都发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童年就是在父母的争吵打闹中度过的。
寒梅到现在还记得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她放学回家,推开房门的时候,父母已经扭打在了一起,她想劝架,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开。她只好自己在一边站着哭。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父母看着她哭,才略微收敛了一点,各自坐在了跟前的椅子上运气。
寒梅考了上学来的第一次试,放学时老师说要让家长签字。她看到父母不打了,就拿出了卷子,放到了父亲跟前,一个红红的六十分跃然纸上。父亲一看就急了,一只手抓着寒梅的胳膊,一个手指着试卷。说:“这就是你考的卷子,你怎么考了这么点分,你知不知道丢人啊。”甩手就给她一巴掌。打的她嘴角流出了血渍。
母亲没有责怪父亲,安慰一下寒梅。听父亲一说,她也凑到了跟前。抓着她连打带骂:“你这不争气的妮子,怎么考了这么点分,你也不知道丢人啊。如果下次再考这点,看我不打死你。”可能是打累了,骂够了。母亲直接进屋上床睡了。
寒梅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反驳。差点就尿了裤子。原来也挨过骂,也被打过,可是妈妈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寒梅害怕极了。
母亲骂完进屋,父亲扭头出了家门。只剩下寒梅孤零零站在原地。
很久,她才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小屋。老师布置了作业,她不敢不做,她拿出卷子认真的改着。还有语文老师要求写的拼音她仔细的写完。母亲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如果下次考不好,我打死你。”她真的相信,如果下次考不好,妈妈会打死她。她整理好书包,上床睡了。
睡梦中她的身体在颤抖,嘴里小声叨念着:“妈妈,妈妈,我改了,我以后好好学习,不让你生气,你别打我。”说着说着,她猛然坐起。这种梦她做过无数次。
从那以后她活的小心翼翼。如果那次没考好,她绝对不会把卷子拿给父母看。如果老师让签字,她就自己代签,父母没什么文化,写的字一点不好。她最先学会了模仿父母的笔迹签名。
就是这样,她也没少遭到父母毒打。学校每次其中,期末考完试总会开家长会。只要她哪次考的不好,那门考的不好,她妈会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啪啪’的扇她脸。一点不给她留情面。也不顾及她的尊严,她的面子。同学们看到她妈妈打她,想劝阻,她妈妈就像疯了似的说:“你们都走,谁不走。我就打谁。”吓得同学们,都跑开了。
寒梅也算争气,大多数时候都能考全班前三。她很拼命,她惊恐母亲生气时的眼神。更怕妈妈的毒打。
她过得小心翼翼,家里还是经常战争不断。爸爸妈妈还是时常吵架,时时动手。她讨厌这样的家庭。她想早日脱离这个家。
她至今都没明白,父母天天打闹,怎么就没想过离婚,他们竟然还生活在一起。
小学和初中是在离家最近的学校上的。她记得父母打的最厉害的一次是她刚上高中的时候。
一次母亲外出赶集,走到半路上,发现钱忘带了。她立刻原路返回。 回来时,看到家里大门被反锁上,她觉得有点奇怪。心想,大白天锁门干吗?该不会老公刚起来又睡上了。她没有多想,正好邻居家没有锁门 她从邻居家翻墙进去了。墙是前一阵下雨的时候冲坏了,有一个缺口, 她就从这里进去的。
不看还好,正好看到老公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踹开了门。进去就要采那个女人的头发,老公挡着没有采上。那女人一看事不好,拔腿就跑,女人是跑了,她跟丈夫打开了。抓的丈夫满脸是花,当然,她也没沾光。事后有好多天没说话。
父亲看到别人出去打工挣钱,他也想出去试试。母亲听说他出去赚钱,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因为经常不在一起,打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家里也清净了不少。他们打了多年,可能也打累了。
寒梅高中在县城上学,很少回家,有时候实在没钱了,才回家一次。回家拿钱就走,有时候母亲给她做了好吃的饭菜,她也借故学校忙,不想吃。母亲张嘴就骂,刚骂两句,就转变过来。说:“妈又犯老毛病了,你别怪妈。妈以后不骂你了,你吃完再走吧。”
寒梅听妈妈说这些,她也不吭声。只是闷头吃饭。吃完饭还是随着走了。父亲很少回家,就是回家她也很少碰上,三年高中,寒梅回家不过十次。碰上父亲也就过年的时候,见一面不易,就这样她也很少和父亲交流。
高中毕业,寒梅考了675分,她能在自己的省份上个很好的大学,而她却选择了北方的大学,离家一千多公里,她发狠从离开家那天起,再也不回那个家。
放假后父母打来了好几遍电话,还差两天就要过年了,寒梅看着外面的飘雪,没有一点回家的意思。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八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