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开完会,急匆匆接着赶车去口腔医院取预约号。
原本是因为喜欢你,才萌生了让自己变更美好的心思,下了多年来未决的心要去矫正牙齿。虽然这份小小的感情无疾而终,但我还是决定要将这项工程继续下去。
其实心里一直有矛盾,反复问自己要不要把整牙这条路走下去?“我可以半路反悔,然后逃离,不去理会预约,反正医生不会少我一个患者。”“我是不是该更敞开心扉接受自己身上那些看起来不完美的地方,去当做是另一种完美?”但日子到了,还是决定去。无论感情如何,我都希望遇见一个更美好的自己。
闻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发觉自己还挺自如的,没什么不自在。坐在椅子上候诊,一个小女孩哽咽的哭声渐渐传来。她边哽咽边祈求医生阿姨和爸爸妈妈,不要拔牙!爸爸蹲下来从柔声反复讲道理到假装吓唬,一再劝说女孩。小朋友其实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哭闹,在她极力克制但也掩饰不住的哭泣中,哽咽地说着只言片语极力拖延。她只是太过恐惧而已。
我突然看见“恐惧”如此立体而显现地站在我眼前。“这是恐惧啊。”我在心中轻声识别道。当经历过,或许会觉得不过尔尔,但在能站在它面前,有勇气从它身上穿过去、跨过去之前,我们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或许邪魅画皮、或许青面獠牙,总之它让人心神不定。人在自己恐惧的笼罩下感到的是成倍的恐惧。即使外人看来不过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所以,自己的恐惧最终还是要自己面对,并且只有自己才能战胜它。周围人或许可以给你提供柔软的支持,但这个沟只有亲自跨过去才作数。没过多久,听到的是小女孩欢快地笑语声。真棒!你看,也没什么吧,你跨过去了!
说她轻巧,下来轮到我了。
一个成人拔牙,不算是难事,但也不简单。医生给我讲了许多可能的风险和意外,再次向我确认是否拔时,我还是郑重地点了头。打上麻药,拔牙的金属器械杵进嘴里,我的心也揪着,我现在感受到的或许只是小女孩克制再克制后的恐惧感。虽然不疼,但感觉像在拆房子。还好,似乎不到十秒钟,我的一颗智齿就滚落下来。“完事了。”医生说。这么快?简直难以置信。
拔牙前,我以为自己会很不舍。“我的智齿长得还算不赖,怎么说也跟了我6、7年。”可当它成功滚落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的留恋。是啊,就像《Que sara sara》中所唱的“该怎样就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