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四指到分娩，虽是经产妇，也过了两三个小时。何正武在走廊里停不下来，手里的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贺文和秀丽在一边坐着，边看边笑。

“知道吗？你生老大的时候，我也是这模样。”男人感叹道。

“所以生老二的时候你才要陪着？”女人靠在他肩头，“也是有出息，娃娃没生出来，你就先晕血了。”

“那你咬我的时候也一点没留情啊。”

……

“爸爸，妹妹长得像我哎！”嘉儿看着襁褓中的小小一团。

“小声点，妈妈累了，不要把她吵醒了。”何正武轻轻拭去妻子额边沁出的细密汗珠，“傻丫头，妹妹长得像妈妈。”

“可是我也长得像妈妈呀！”嘉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入了神。

他看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嘉儿再不回去睡觉，明天上学怕是就起不来了，虽然她万般不愿，还是叫贺文帮忙送她回去。

小东西躺在小床上睡得香甜。他想去抱抱她，可她是那样小，那样柔软，他连碰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花艳霞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他皱着眉头盯着他们的女儿。

“是不是......有点失望......对不起，没能给你生个儿子......”她轻声说。

男人侧过身，这次的眉头皱得更厉害。

“蠢女人，什么时候能不胡思乱想了？”何正武把婴儿床推到她的床边，“我是在发愁，我这个做爸爸的真没用，抱不了她的妈妈，也抱不了她。”

她鼻子酸了一下，撑起身子，拉过他的手，把女儿抱起来，放到他的臂弯里，然后又搂紧他，“这样不就很好？你抱着她，我抱着你。”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父母充满爱意的凝视，在睡梦中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嘴角微微翘起来。

“她笑了呢。”

“我们妹妹长得真像妈妈。”他放下女儿，试探着碰了碰她的小手，那肥嘟嘟的小手就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指不松开，纵然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挡不住一缕柔情喷涌，更何况何正武如今早已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知怎的，眼圈就红了。

他吻向花艳霞腮边，“阿霞辛苦了，刚才我应该坚持一下的。”

“坚持什么？”

“这么危险、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应该陪在你身边。”他扶她躺下，“贺文跟我说生孩子疼的很，秀丽生老二的时候，把他的手都咬出血了。”

“我没事的。”她笑起来，“女人生娃娃的时候难看死了，回头吓到你，见了我就离得远远的，我还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男人？”

“那我就更要黏着你了。你要是去找别的男人，留下我这个老光棍没人要可怎么办？”何正武抓起她的手，拿在唇边轻吻，身后传来护士咳嗽的声音。

“我们何宝宝的爸爸妈妈好恩爱！”护士姑娘笑着望住同时松开手红了脸的两个人，抱起小家伙，她便醒了，懵懂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小声哼起来。

“哦，宝宝拉臭臭了。”护士把她抱到旁边小床上，给她换下脏尿布，用温水清洗过，再拿干净尿布包好送回来。何正武就一直跟在她旁边仔细看着。

“何先生不用着急，很简单的，多练习几次，一只手也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