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情,其实与同事情和同学情相似,所不同的是战友情是在特殊环境条件下建立起来的友情,这种情谊,同事情是无法替代的,要不然,战友退役或调离时,总是会看到难舍的一幕幕。
昨晚与一位老战友通话聊了聊当年我们二十多岁一起在某舰的相处场景,这种场景,不可复制,不可模仿,只能拥有了才会念念不忘。
我与这位战友离别已经有五十多年了,我现在在宁波,而他在上海松江。我之所以与他重新取得了联系,是因为我的一位大学同学也是松江的,他们俩曾是从上海出发到一个目的地的同一年兵,共同训练、学习和生活,他们才相互认识。我们在一次同学聚会中,无意间说到我这位老战友,他们在上海战友聚会时留下了各自的联系方式,而我也因此有了这位战友的联系方式。
我加了他微信,把他拉到我们当年在同一个舰的战友群里,于是我们在五十年后,这批战友重新又“聚集”在了一起。难忘战友情,回忆起当时的年轻,当年的坚苦,当年的友谊,当时的生活,当年的工作,可不是,每天在群里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故事。
当时,我是在舰艇主机班,而他是在副机班。所谓主机班,就是向舰船提供主动力的班,副机班,是向全舰提供总电力的班。
我们一起回忆起他的副机班长,黑龙江双城县,姓刘,刘老班长当年已是八年的老兵,年龄上比我们都大了八岁。他太像老大哥了,处处关心和照顾我们。我记得第一次自己洗被子缝被子时,都是刘老班长手把手地示范。刘老班长曾经对我松江的战友说,小顾太好学了,说我不但学习主机结构、原理和操作方法,还向我讨教副机的知识和技能。只要有空,他都会手把手地教我。
当时我的主机老班长,广东湛江人,个头不高,但非常友善。我和我这位老班长,每天值班时,他被安排在我的后面,或者说,我值班结束,他是要来接班的。他自己说,睡眠不太好,看到我倒头就睡着,所以,每当我晚上值班时,他要么提前来接班,要么干脆直接去接我前面的班,就不让我再起床来值班。他说他反正也睡不着,而我年轻,需要多睡觉。回想起当时这些兵中老大哥们对我们的照顾,真是非常幸福。
我的主机老班长,当年退役后直接被天津远洋公司招录当海员去了,而我的副机老班长,当时直接回黑龙江在机电公司上班了。
前面讲到,战友,形式上与同事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区别太大,内涵深处完全不同。战友情是在特殊的环境形成的,哪怕没几年相处,但这种友谊是终生难忘的。想想我们当年,一起紧急启航奔赴某个海域抢救渔民,我们一起参加我国首次水下运载火箭发射,我们一起执行远航任务,我们一起克服战胜晕船的难受,我们一起在海上训练漂泊数月不靠码头,我们有数不清的“一起”,这些“一起”成了我们结下战友情胜似兄弟情的重要媒介。
昨晚我们通话一个多小时,总是说不完的过去,那种美好,那种友情,那种关照,那种帮助,那种无私,只有定格在那个年代我们身上。这种相处,也将伴随着我们一生,永远记忆下去。
愿我们的战友们,能幸福地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