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广场四楼的锦绣居,丁宁二人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一个立着竹藤屏障的位置。
服务员给端来了茶水和瓜子,而俞思远拿着菜单,点好之后交给对方。
距离上菜需要几分钟,好在这个时候不是双休,店里头的人不是很多,说要等也不过是丁宁接了个电话的时间。
“客户打来的?”
见她过来时深色凝重,俞思远随口问了一句。
“嗯。”丁宁点点头,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口大麦茶润喉。
“看来你这个行业事情挺多的。”
丁宁笑笑,不以为然,“服务业嘛,都这样,但是也有好脾气的客人在的。”
忽然想起上次,他未婚妻来店里大闹的事,她尴尬地笑了笑,又喝了口茶来掩饰她的尴尬。
似乎他也想起来了。
很快的,酸梅汁和酸菜鱼被端了上来。
座位上头的灯发出柔和的光,酸菜鱼开始冒出热气,俞思远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扒拉了下衣领,露出修长的脖子和锁骨。
这一动作让他看起来随性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了。
虽然店里开着空调,但这也阻挡不了逐渐升高的温度。
望着锅里漂浮在汤上面的红椒,丁宁有点点犹豫。
因为胃病的缘故,她已经好久没吃辣的了,每次只要一吃辣的她的胃就会钝钝的痛。
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一旦痛起来整个人都会很难受,思想注意力不集中,导致没法做事。
见她没有动筷,俞思远下巴朝向二人中间的锅子扬了扬,“怎么不吃?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你最爱吃的。”
“不过十年了,也许你的口味变了也不一定,国外没有像样的中餐,”俞思远话语一顿,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哎呀,你看我,擅作主张地把你带来这里,应该一开始就问问你吃什么的。”
丁宁摇摇头,说:“没事,我现在还是喜欢吃酸菜鱼。”
“喜欢吃就多吃点,这鱼有七八斤重,”俞思远看着她,忽然来了句,“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不用我给你剃鱼刺了吧。”
丁宁心下一惊,抬头刚好撞进他带笑的双眸里——那笑分明隐着几分讥讽。
高中那会儿,每次学校食堂卖酸菜鱼,他都会买两份。
因为她喜欢吃。
然后他会很细心地不厌其烦地帮她把鱼刺剃掉,又笑眯眯看她吃。
而每次她都能比平时多吃上一碗饭,甚至连汤汁都会被喝得精光。望着她一脸的满足,他也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那个时候看她吃饭真的是一种享受。
后面到了大学,一次他看到食堂打菜台的窗口挂着的小黑板上赫然写着酸菜鱼三个字,下意识地对着打饭阿姨报了出来,而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发现,那个吃了酸菜鱼会满足到眯起眼睛的人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而这个习惯,他用了八年才慢慢纠正过来,不至于在看到酸菜鱼三个字时身体会有下意识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