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的黄花铃木开得盛,落目满眼簌簌的黄。还有红木棉,一大片殷红色捧在手里踩在脚下都触目惊心。可是我未曾见过这样的人间景色,只是听来看来,于是心向往之。
久了就在心里生发感情,心心念念。可是有什么用,世间许多地方全都因着未曾踏足而被视作心中的圣殿乃至天堂。
学生时代我唯一记得的花事,是高中时代宿舍楼后花坛里那两株硕大的木棉,大学时代食堂旁那株合欢。还有昨日说到我写的字,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少年时的字迹,可是那少年却说“我记得,兴许还可以找到原迹,我一直在家存放着。”这样听着,不是不感动的,毕竟被人记得是很开心的事。
懵懵懂懂的高中时代,历来我理科成绩就差,好容易有个人肯日日讲题给我听,便终日缠着他。后来同学间便有了闲言碎语,再后来收到信件,当年的惊讶和震撼时隔多年我仍能记起来,没有人那样仔细观摩过的眉眼,没有人那样仔细描摹过我的举止形貌。再后来为了避开些什么我们只能默默写,心事全都在纸上。到了文理分科才就此分开,我还怨念了一段时日他为什么不跟我选同科,可是后来想他那样的人是要读理的呀。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时间很快过去,高考在即,彼此忙得不知所措,但是前夕仍在操场散步,好像知道这一别就不会再见。成绩出来,我升学,他复读,我还曾想等他再来表白我就答应他。可是不知怎么有一刻我就心如死灰,那是夏还是冬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是个艳阳天气,不知说了什么之后我就再没有理他,独自坐在凳子上沉默了好久,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数年光阴,沧海桑田,我曾想过让友人把从前我写的信寄给我,可是想想少年心事便随那少年时光去了罢。
☆早上醒来的一些顿悟
今晨同爱慕许多年的男子好好说了道别的话。
他仍是我眼中最像师太笔下家明的男子,可是同爱他不爱他已经毫无干系,这只是漫长人生际遇中的一小段。他陪我走过人生中一小段路,再后来目送着我远去,亦或者根本不必送。拉黑或者删掉所有的联系方式,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决绝地想让自己忘,最后仍然念念不忘。他的号码全在脑子里,又要如何忘呢。
我曾用爱玲形容胡兰成的句子来形容他,“儒雅端然,博学敏思,趣而多闻,君子如响”。至今我仍然说,“他当的起儒雅端然这四个字。”大概在这段感情里,我说了此生最多的情话,引经据典,再剖心以待,刻骨铭心也鲜血淋漓。那日我们站在马路中间,晚风吹起来,我握紧他的手,问彼时仍然深爱的男子说,“十年后你还会记得我吗?”他回答我说,“怎么会忘记,一辈子都记得。”
友同我说,“得到得不到的都是人生。”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得到了又好像没得到,但是都不再重要。就好像两个人和平分手,彼此是不是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这样也是人生的满足。
好了,告诉你们,我单身至今,是因为内心放着一个得不到的人,如今我很坦然的把他放下了,不再会成为我往后任何情感路上羁绊的碎石。远去的让他远去,不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