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春分吹满地,自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政策实行以来,农民们更加勤快。因为他们知道多劳多得的优美劳动传统,我们家六口人全部分配到田地。
辛勤的付出,总有满满的收货。秋收之后,父母把部分粮食卖给公社,兑换成人民币,采购不少生活用品。自行车也是从这个时候进入我的视野。
我依稀记得,第一辆自行车是永久牌的,两个大大的轮子转的飞快,骑着车子出去倍有面子。母亲为了学会骑车,没有少摔跤,因而也被我和我姐嘲笑,没事找摔。
后来也陆续买了几辆小巧一点的自行车,这些自行车不断身子小,最突出的优点是中间没有横档,可以适合任何年龄阶段的人骑行,我们也因此学会骑车。当然也没有少摔跤。
有钱之后,农民开始追求精神生活。某一日,父亲赶集回来,带来一个电视机。这是新鲜的玩意儿,我们很是好奇。父亲骗我们说这是收音机,我们纳闷收音机为什么这么大。
打开纸箱后,我们才知道这是一台西湖牌14村黑白电视机。放在桌子上,接上电源打开,发现屏幕全是雪花点,就是没有图像。这时候父亲才想起,供销社卖电视机的告诉他需要接天线。他从室外拿一根很长的大竹杆,在竹竿的顶端用铁丝绕了好多圈,然后一根电源线直接接到电视机的天线。
在大伙们一起努力下,终于把干杆竖起来,它紧紧的靠在一颗光秃秃的树上。我们在电视机上不断的旋动开关调台,父亲则在外面不断的转动竹竿,一有图像,我们马上喊停,然后慢慢的转,直至图像变的更清晰。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收到第一个是浙江电视台。能在一块屏幕前看到缤纷的世界,那时我们有意想不到的快乐。
随着时代的不断进步,公社也会偶尔组织电影队到村里放映。得到消息后,我们总是早早的吃好饭,搬着长凳子去放映的地方占位置。在农村里,我们看《画皮》、《金标黄田霸》、《聊斋》等各种不同类型的影片。特别是《画皮》中狐狸精抓起书生血淋淋的心脏时,父母们都蒙上我们的眼睛。不过突如其来的画面至今在我们脑海中久久不能离去。
风风火火的日子,农民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生产队买来了彩色电视机和录像机,而这时的我们却只有拿有红黄绿的三色透明薄膜贴在电视机上,感觉也很过瘾。
农村小伙子们以前看过不少金庸的书,生产队借来第一部片子就是《射雕英雄传》,大家伸出脖子,挤在一起看的都忘了神。一般电视在周末或者晚上开,一天放不了几集。为了防止彩色电视机被偷走,一般都放在高高的木架方盒中,结束后需要锁上。
据说有好色青年,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类似《阿拉,上海夜生活》的三级片,他们总会和大礼堂的看门大伯偷偷的看。那时我们也很好奇,三级片到底是何物,但父母总是闪烁其词,不愿告诉。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要上五年级了。父母为了我们有更好的教育,准备把我们送到乡里的小学读书。我们村距离乡中心小学有20里路,如果每天来回肯定不现实,所以只能住校。小学紧挨着中学,中学的学生都是住校的。父母经过再三权衡,决定让我和一个同村初二男孩子一起睡。
正是春花烂漫的季节,在父母的呵护下,我们茁壮的成长。失去父母的庇护,我们将单独的面对人生,这是多少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们哭着喊着也不愿意。
生活的很多事情总要面对,父母还是坚决的让我寄宿,任我哭喊也无事于补。在新环境中,总要学会适应,也一定会适应。
由于过早的寄宿,只能每周末才能回家,导致我和父母的亲近感也慢慢消失,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现在,很多事情都深深的扎根在我们的意识中,永远不能抹去。
在我的故事中,很少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姐姐。她比我大三岁,我读小学的时候,她去我舅舅所在的村里读书,那是因为表哥是那里的校长。等我长大一些时,她去另外一个乡里读中学,因为表哥已经提拔为中学校长。只到初三那年,需要中考才转回本乡读书。由于成绩不佳,初中毕业后她就各地打工。我和姐姐总是聚少离多,在我的印象中,她总是在外面,只能过年这段时间才能见面,总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只到现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我们也很少通电话,她也不怎么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