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一抹云,看得到,摸不着,我仰头看,旁人问我在看什么,我没回答,只是微微笑。每个人的回忆就像那多云,是什么感觉,旁人不知道。
我尝想,等有钱了再养孩子,要不然给不不了他快乐的生活。孩子慢慢长大之后,才发现,这种想法多么的片面。孩子的快乐,不是你的钱给的,是你给的。
我的童年,很清苦,但是很快乐,我怀念那时候的点点滴滴。小时候的玩具都是自己做的。每到春天的时候,孩子们仰着头,一棵树一棵树的找,好像树上有宝贝。还真有,树杈就是他们的宝贝。树杈是用来做弹弓的,好的树杈要两根杈对称,这样的树杈要细心找才有。找到心仪的树杈之后,就向小伙伴们宣布,这个是我找到的,是我的了,你们谁也不能动。
春夏之交,树木已经郁郁葱葱了。他们就会来到那棵树下。从家里拿把刀,爬到树上,把树杈砍下来。去掉枝枝叶叶,削好弹弓把儿,把两个杈上的树皮割掉一圈,好绑扁皮筋。都弄好了,就把刀偷偷地放回家。砍一次树杈,少不了的就是一顿打。家里的菜刀,切菜还好,砍树,那就完了,砍过之后,刀刃一个豁一个豁的。
做弹弓要皮筋,最好是扁的皮筋条。五毛钱两根,正好做个弹弓。没有钱买,就用其他东西凑合。家里的自行车漏气了的话,补补还能用,实在用不了的,就换个内胎,换掉的内胎舍不得扔,还可以补车胎用。小孩子就拿内胎,剪成一条条的,当扁皮筋用。有时候,大人们会买很多气门芯管,橡胶做的,有弹性,就是太细了。用这个做的话,要很多根。自行车的气门芯漏气一次,间隔很久,就是把气门芯管用了,他们也很少发觉。
这个找好了,还要找弹弓兜。弹弓兜要结实,用家里的布做的,拉几下就烂掉了。最好用的材料是牛皮,牛皮不好找,大头皮鞋还是能找到的。为此,一双好好的大头皮鞋,就这么废了。
一切完备,只欠弹子了。小时候玩玻璃球,多的就用那个当弹子,那家伙用完了得买,哪有钱。于是,就捡小砖块。房檐下,路边,到处都有。衣服是做的,口袋大,捡一口袋,够玩半天的了。还有用胶泥团成的泥蛋。那时候挖这种泥,跟挖宝一样。村西头有条路,把一个大水塘分成了两边,路两边的夯土里有,小伙伴们猫到路边的水塘里,挖胶泥。被大人们看到,免不了一顿揍。
胶泥可以做各种形状的东西,捏泥人,摔泥方。长大了看那个《人鬼情未了》,我就觉得做陶器用的就是胶泥。胶泥团泥蛋,团好之后放窗台上晒,晒干了,藏到一个瓶里,谁让小伙伴多呢。出去打鸟的时候,就装一兜,打出去,都不看第二眼,多拽。
为了打鸟,还专门练过准头。家里的院子比较大。在墙根摆个空酒瓶,我就在堂屋打。家里要卖的酒瓶被我打烂了不少。自此,觉得自己已经练成弹弓神技,四处找鸟打。大多时候,和小伙伴转了半天,也只是追着鸟儿跑了。
每到上学的时候,就把弹弓别到裤腰里,兜里再装半口袋泥蛋。那感觉,跟西部牛仔差不多吧。
有了孩子后,也想让他也感受感受,给他买了个弹弓。孩子拿出去玩了一圈,就扔玩具箱里了。我问他:“怎么不玩了啊?不好玩吗?”他说:“不是,没地方玩。”我没再问他。这东西在小区广场一亮相,就是“凶器”啊。
我觉得快乐的东西,到了孩子这里,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时代不同,环境不同,每个人快乐的标准也不一样。他可以拿着变形车和小朋友们聊上半天,而那个玩具,在我的童年时代,做梦也没想到过。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懂得怎么快乐,不论是什么样的境遇,只要有爱在。
回忆的栖息地,慢慢记录,直到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