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少年时代的乡村,印象深刻的是那不一样的夜空。
即便是现在农村的夜空,也已经和那时不同了。70年代,农村还没有普遍的使用电灯,更没有现在的路灯。那时候的空气因为没有污染而更加通透。
有月亮的天自不必说,月光洒落在地面,让你真切得感受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情景。月光下,一群小孩子在错落有致的场院里奔跑嬉闹,感觉每个人身上都镀着一薄层带着毛刺的银光。
我最喜欢的是星空。夏夜里,一走出屋外,不需使劲仰头就能感受到那条白白的银河,从南到北横跨在天际。银河是那么亮,那么近。后来看到英文的“milky way”,感觉也是很形象的,真的像牛奶色的一大条玉带挂在天上。银河周围最显眼的牛郎织女星,伴着神话传说,带给儿时的我多少美好的遐想。遇上空气潮湿的天,满天的星星像眨眼一样时明时暗,只能用星光灿烂来形容它的壮观。最深的记忆是,父母在田地里劳作到很晚,我那时也就六七岁光景,帮不上忙,就在地边等着。星光下的田野,朦朦胧胧,树木和庄稼如同拢在一层轻纱一样的薄雾里。时有流星划过天际,小孩就忙呼大人观看。劳作结束,父亲推着独轮车往家走,独轮车上放着些拿回家喂羊的青草或地瓜秧。我就迎面躺在青草上,一路看着星空,听大人说着丰年与收成。
阴天的夜晚,可以真切体会什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时从村外踏上回家的路变得崎岖而漫长,偶然的一点光是飞扑的流萤。直到听到隐约的犬吠,看到邻居家窗口透出的昏暗灯光。踏步到自己门口,黑暗中摸到院门的门环,心中马上泛起一阵暖意,到家了!
城市的灯火阑珊,夜空难见星星。乡村也不再宁静,无心赏夜空。惟有那儿时乡村的星空常留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