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应该喝寒酒,所以用的酒杯必须是万年珍珠中,在既往交替一霎那开阖的做成,这样的珍珠万难有一,选其晶莹剔透者,钻刻而成,但是吃饭的人讲究品味,因为需要,所以就有了,拿食物中最简单的薄饼来说,面粉要用陆上在风雨摧残中最瘦弱的麦子麦心做成,因为这种麦子会将所有可以集中的能量都集中在麦心,以祈求能将基因传下去。
晚餐虽如此精美,但坐在上面的摩坷乌并没有心思吃,可能是千年来吃腻了,但并不是,以前玉水珠在的时候,他凭借皮肤上的毛发就能让自己精力充沛,而食物完全是为了舌头的欲望,但如今他饿了,这也是他没心思吃饭的真正原因。
几万年前他被流放到这片水域,并管理着这里,可是风平浪静太不符合他的情趣,靠外界风带来浪更是让他觉得枯燥乏味,所以他和另外两个被流放的人在一个特殊的时期偷偷返回过一次——在一切开始的地方,他偷到了那颗珠子,因为他太软弱了,不敢像另外两人那样深入禁地。
不管如何他有了可以游戏的玩具,每到一定时候,他会用这个珠子拉近三个星球的距离,再翻转,产生滔天巨浪,吞没在岸边观潮的人。
“那些人类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只是实验室的一个个样品,我吞没几个玩玩有什么不可。”
十天前,事情终于出现了意外,他操作玉水珠向往常一样攻击人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控制,紧接着玉水珠完全脱离了他,奔向了那个男孩,并且保护着他,这让他觉得很无力,像相处很久的恋人,突然远离了自己一般。
摩坷乌坐在上面回想起这些年流放的日子“实在太枯燥!连本可看的书都没有!”真想再偷回一次,可是上次回去已经让共界加强了防御。离开的一霎那,他分明看到传说中墙界已经开启。
“没想到仅仅偷了一颗珠子会惹来那么夸张的麻烦,如此看来自己可能会被永远流放了。”
不过,家世源远的摩坷乌虽懦弱,却造就了他的博学,在其他兄弟南征北战的时候他选择安心读书,终于成痴,世家的书已经不够他读,于是他做了第一件不懦弱的事——去禁地窃书,然而因为缺少“实践”,很快就被发现,并流放到了这里。
在禁地的书林里他了解到原来共界也不是无懈可击,了解到共界原来也不像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当然最可怕的还是那古老的寓言。
这些东西,摩坷乌其实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回去,哪怕是偷着回去也好,但墙界已经开启,任何被流放的靠近都会灰飞烟灭,可是墙界是用上一届人所做,所以摩坷乌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研究人,那些被潮水卷走的人就是他的研究对象。
“既然墙界是用人做的,那么从人的身上一定能找到打入墙界的方法”摩坷乌这样认为着。可是几千年过去了,他却没有任何收获,唯有玉水珠在一次次的催动过程中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他想起当时偷盗的情形,另外两人深入禁林,他的懦弱犯了,跟在后面被越甩越远,终于跟不上了,就在那个时候,路旁有了点点亮光,他只看了一眼就一手抓起往回逃,当另外两个人追上他问他偷得什么时,他一时语塞,却想起了“玉水珠”这个名字来掩饰自己的无能。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珠子真的可以操作水,更为有意思的是,在这万年的相处中他发现这颗珠子有着自己的行为思想,甚至有枯木重生的能力,只是很不稳定,他想尽自己在共界知道的一切都得不到和这个珠子有关的信息,久而久之就释然了。
摩坷乌暂时想不到,其实那天,是珠子找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