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腊月二十六那天从丈夫刘勇的手机上看到他跟一个女人的聊天信息。双方的称呼已然上升到老公、老婆的程度。说实话,在那一刻我真的很崩溃。
认识他的时候,我离婚刚好一年。因为前夫过日子的精于算计,却对家务活一点也不愿伸手。我要上班,每天回来所有的家务都在等我。那样的生活,让我对未来看不到一丁点希望。终于,在第十八个年头,我毅然放弃了那段婚姻。
造化弄人,刘勇的出现似乎是专门弥补了我前夫的缺憾。我们最初交往的那一阶段,他表现出了非凡的厨艺和做家务的细致,对我和我的父母也极尽大方。我想如此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会离婚呢?终于有一天,我向他问了这个问题。他告诉我,是因为他前妻的出轨。我毫无悬念地信了他,且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说明他本身没有问题。在那段时间,我一度以为他就是我之前错过的正缘。于是,相处了半年,我们就领了结婚证。
可结婚后我渐渐觉出他的问题。我上班的时候,若是没有及时接到他的电话,他会一次次打来电话质问我,究竟在跟谁打情骂俏这样无中生有的问题。且任我怎么解释,结果仍然是他认为的那样。(因他的单位离家很远,平常他只在周末回来)倘若我架不住胡搅蛮缠挂了电话,下班回家他一定开车回来,且已经喝醉,正红着两眼在等我呢。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质问,和一遍遍地解释,屋里经常被他摔个乱七八糟,最终直到他折腾累了,我也保证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才算作罢。每次这样之后,他呼呼大睡了,我的身心碎得一塌糊涂。
我已经是二婚了,从心里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离一次婚。可情况越来越糟,偶尔我在家里接到异性同事的电话,他也会发火。暴跳如雷地质问我跟人家是什么关系。最终,权衡利弊后,我辞了工作,做起了全职主妇。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是他自己的心理有问题,把他这种过激行为理解为是他前妻出轨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我想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他一定会了解我是怎样的,也就不会这样闹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的所有聚会,无论是跟同学还是朋友,他一律要求我赶在天黑前回家,否则就有我好看。渐渐地,我几乎断了所有的社会关系,那个时期,我经常会不知不觉陷入焦虑的状态,我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抑郁了。
终于在一次他喝醉酒睡着后,我接了一个女同学的电话。挂了电话,我一转身,他正站在我的身后。我还没说他吓我一跳,他就开始问我是谁来的电话?我让他看,他不看,但他就要胡说八道。我被气疯了,什么也顾不上了,我跟他大吵了起来,他的气势却没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如何在乎我,只要我跟他好好过日子,以后他也会尽量改。
我不知道的是,他不但不会改,而且是吃定了我不想离婚这一步。
许是因为我的反抗,也或是我经常在家让他安心了。大概过了两年,他真的不再跟之前那么疑神疑鬼了。我为此感到庆幸,以为我跟他是可以磨合下来的两个人。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的夫妻生活越来越少,有时候是一两个月,到后来几乎是半年都难得一次。我觉得情况不对,我问他,他显得很不耐烦。我想,或许是因为工作压力大。那种事情,有时候越是敏感,越是出问题。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尝试写作。把心里的郁闷或是开心都诉诸笔端,这样好歹让我的心平静些了。
我想到过或许是他在外面有人了,可一想那么抗拒的人,应该不会出轨。直到前面我提到的在他手机上看到聊天信息后,我才如梦方醒。一个跟你不想有身体接触的男人一定是不爱了,没有例外。既然刘勇也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那他也逃不过这个常规。我忽然觉得自己傻得真够可以,我在一直等着他回归,结果是我自己终于眼见为实彻底死了心。
刘勇没有我想到的张口结舌,相反的他很愤怒,除了指责我有什么权利看他手机外,还扬言老子就这样,你想过就过,不过就离婚。我把他的表现理解为恼羞成怒,加上我心已死,只回了两个字:离婚。在说出这句话后,我回到卧室还是忍不住流泪了。我为我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却仍逃不过这样的结局难过。仔细想想我为什么哭?是因为还爱他吗?答案是否定的。我的确曾爱过他,但我的爱已经在他一次次的质疑和对我的污蔑中被消磨殆尽了。我只是在为自己的付出和坚持觉得不甘,可没有办法,事实已然如此。
那个我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最终还是来了。我心里很清楚,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自欺欺人。一切也似乎是从这一刻想通了,看开了。我发现,我说出那句话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难。
我擦干眼泪,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结婚前我们各自有房,所以几乎没有什么财产纠纷。打印好后,我让他签字,他果然签字了。
可接下来,他的表现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在微信上一遍遍问我还能不能过,我自然不答应。于他而言,他的错似乎是偶然行为,但我清楚这段婚姻带给我的煎熬已经太久了。我已经压抑太很长时间了。思前想后,在这段为时四年的婚姻里我找不到一条留下来的理由。从那天开始我们开始了分房睡。
在家等待离婚的日子,我心静如水。直到有天我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把匕首。我不知道那刀是他啥时候放下的;我也拿不准他是打算用那刀吓唬我,从而让我断了离婚的念头,还是他想自残?又或是什么更可怕的事……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的脊背一阵发凉,口干舌燥,我承认我真的被吓到了。呆坐了一会,我收拾东西落荒而逃。
整个过年期间,我的心情都很低落。我不知道,这件事何时才能了结。直到看到这句话:你永远猜不到,生活会在哪个路口突然就给你一个坎,也料不到它会在哪个阶段突然就给你一份爱,所以说,未来可期,无需慌张。读完,我那颗纷乱了许久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放下的理由。
我也相信,无论多糟的事情早晚都会过去。
之所以写出自己内心的不堪,除了为释放一下压力外,也希望那些想要和准备再婚的姐妹们一定要在结婚前,看清对方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