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好书有两种,一种像“怎么在股市里赚钱”(笑傲股市),外表粗鄙而内在秀美;另一种是如“枪炮、钢铁与病菌”,名字就很脱俗,内容亦不凡。郑也夫的“文明是副产品”,应属于后一种。
人是万物之主,最大的特质在于拥有理性和意识。动物没有理性和意识,其行为遵从体内的基因配置,他们被动地处在自然选择所导致的演化之中。人类的行为有了目的,有了主观能动性,随之自命不凡,便自然而然地以为一部文明史是人类计划的产物。但是当我们回顾走过轨迹时,却发现人类最伟大的发现和收获,都在预期之外,而非计划之中,它们是人类行为始料不及的副产品。
例如,人类为抵御天敌发明了武器,无意间使强弱个体间形成了“”恐怖平衡,促成了“一夫一妻制”的形成;乱伦禁忌本意是保护内部秩序,但客观上使得后代体质更加健康,从而推动人类的进化;人类从狩猎转向农业和定居,并不是认识到农业本身福祉的有意行为(事实上在相当长时间内农业意味着更大风险和更多付出),而很可能源于大自然丰厚赠予的巨大诱惑(如偶然发现的大片高产野生水稻);人类最早驯养鸡是处于宗教目的,而非经济动机,只是在驯化完成后转向了经济;其他,如文字、造纸、雕版印刷、活字印刷、城市、电影皆是如此。
严格来说,作者的结论过于武断。正如书末作者引用友人的质疑所言,现代长城、苏伊士运河、登月等人类的有目的行为,即使不能与文字相比,但是也对文明演化产生了重要影响。这样看来,书名改作“文明常常是副产品”会更严谨些,但显然这样标题的冲击力就要差多了。
通过撰写本书,作者希望告诫世人,不可轻视无用之学。好似数学这样的基础学科,其成果可能在几百年后才能显现。例如,阿基米德在几千年前就语言的正二十面体的存在,但是自然界发现确实近代的事情。
此外,也带给我一些其他感悟:
1、某种程度上,这本书的核心要旨与“枪炮、钢铁与病菌“一脉相承,那就是不易改变的客观条件,常常比主观能动性,在事物演进中发挥着更大的作用。从这个角度看,人力渺小、有限,所以遇事“尽人事、知天命”即可,不必纠结得失。
2、很多人类一直孜孜以求的东西,却是庸人自扰、搞错了方向。例如,常说追求幸福、追求成功,进而产生了成功学、幸福学。但是,幸福和成功其实都是典型的副产品,不该本末倒置。
3、工作和事业中应该扩大关注范围,不要过度限于自己的专业领域。特别要关注其他领域(特别是活跃领域)的变化趋势和外部性影响,可能会有更多灵感和启发。